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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朝生只覺得他身上的枷鎖感似乎更重了,好像一下子拽緊了,緊緊勒住脖頸。

  再多走一步,就要勒斷脖頸,徹底走向死亡。

  可他又偏偏停不下腳步,仍在往前走著。

  為什麼不能停下來片刻呢?

  木朝生愣愣地牽著季蕭未的手,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在男人站住腳時一腦袋撞在對方後背上。

  季蕭未悶咳了兩聲,嗓音沙啞道:「心不在焉想什麼?」

  「對不起……」

  木朝生捂捂額頭,被男人撥開手,修長指尖捻著一枝花,將其插在木朝生發間。

  木朝生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正回憶著,忽然聽季蕭未道:「這是木槿。」

  「木槿,又名舜華,朝生,間日而死。」

  「木朝生,這個名字不好,還是叫你小槿兒罷。」

  木朝生呆愣愣,一時間很難說清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連說什麼都沒想到。

  他屈指蹭蹭面頰,又無藥可救地覺得簪花一事有些曖昧,面龐滾燙起來,不安地抿抿唇,終於記起季蕭未身上薰香之氣原是此花香,難怪總覺熟悉。

  他張了張口,未等說話,忽然聽到身後有人略帶驚訝地喊他:「木朝生?」

  木朝生便與季蕭未一同轉過頭去,男人臉上冷下來,直直望向站在街角處的白梨。

  作者有話說:

  季蕭未:煩了,怎麼不是這小子就是那小子,我的二人世界……

  白二終於有機會上場了,該準備火葬場了(蒼蠅搓手)

  明天見!

  第57章 想要撕咬對方的血肉

  白梨那時候並未在崖邊拽住木朝生,回到家中連日噩夢,總以為木朝生已經死了。

  後來哥哥姐姐與他說了從前往事與真相,才知曉原有些事竟瞞了他許久。

  從難以置信到後悔,似乎也要不了多久。

  他知道木朝生還活著,可是如今情況複雜,白丹秋不讓他進宮,他自己也說不上自己究竟如何想的,既想要瞧一瞧木朝生還好不好,又很害怕與他相見。

  他像個愚笨的傻子,被白枝玉和白丹秋蒙在鼓裡,看不清他們的暗示和阻止,錯將仇人之子當做弟弟,還為了白瑾傷害了木朝生。

  如今真相大白,白瑾失去蹤跡,哥哥姐姐在宮中陪伴,只剩他一人留在家中,徹夜難眠,糾結於此事。

  倒沒想到偶爾出行,竟會在街上遇到木朝生。

  他如今看起來倒是......

  「你好似好多了,」白梨有些語無倫次,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匆促地找著話題,道,「姐姐不讓我進宮,不然我......我有想過進宮看望你的,這次便是想帶些東西給你,想著你或許會——」

  「你是誰?」

  「喜歡」兩個字頓時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白梨怔然望著他,許久之後才將木朝生已然失憶的事實消化乾淨,近乎求助般下意識轉開視線望向季蕭未。

  但男人側著頭,攬著滿面懵然縛著眼睛的木朝生,一面宣誓主權,卻並未理會白梨。

  古怪的氣氛讓木朝生感覺有些不太自在,揪揪季蕭未的衣擺催促道:「快走吧,我餓了。」

  「方才剛吃過點心,這麼快又餓了?」

  「不要暗戳戳念我吃得多,」木朝生不滿道,「前段時日躺了許久,吃得也很清淡,根本吃不飽。」

  季蕭未只是闡述事實,並非指責,只道:「太醫讓你養養身子。」

  吃不飽怎麼養?

  木朝生撇撇嘴,懶得同季蕭未掰扯,拽著他胡亂往飄香的地方走,很快便將先前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陌生人忘在了腦後。

  淤血時常壓迫著穴道,眼睛偶爾會不適,又只能強忍著,隔一會兒便要將綢緞取下來瞧一瞧,甚至連日光都會刺到原本不能視物的眼睛。

  季蕭未手中舉著傘,神色淡淡,牽著木朝生走了整個白日,臨近傍晚時打算找個落腳的地方歇一歇,用完晚膳便回宮。

  他將傘收起,垂眸望著面頰紅潤微微喘息的木朝生,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曲,半晌之後卻悶咳兩聲,只抬手將他頰邊碎發輕輕拂去。

  除此之外並未再有其他動作了。

  *

  木朝生打了個噸,他的身體尚在恢復當中,行走久了便會異常疲憊,不知不覺便趴在桌上睡過去。

  直到聽見酒館的喧鬧聲愈發嘈雜起來,這才迷迷糊糊清醒了,未等回神便聞到了季蕭未身上那股淡淡的木槿香。

  還混著些其他味道。

  木朝生聳聳鼻頭,抬頭面向季蕭未那方。

  他眼不能視物,不知曉季蕭未潔白衣衫上沾了血漬,斑駁染紅了大半衣袖,連髮絲上都沾染了些許。

  他臉色蒼白,神情平靜,握著傘的手青筋凸起,原是那傘上也帶著血漬。

  大約是發現木朝生有所察覺,倒也不曾刻意隱瞞,實話實說道:「來了兩個刺客,已經解決了。」

  「近段時日可是一直有刺客?」木朝生道,「有時候,我會聽到。」

  尤其是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殿外爭端不休,他躺在榻上難以動彈,看似無知無覺,卻其實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

  於是也知曉季蕭未曾經站在殿外守了整夜。

  季蕭未待他很好,哪怕相處下來是那般冷漠無情,甚至有些情緒寡淡,時常說不出什麼好話,卻依然能夠清晰地感知到他對自己是不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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