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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道:「他好歹還定過親,我可是什麼都沒有,還不是一樣執念這麼多年,怎沒見你誇過我?」

  她心裡正難過,這個時候被他調笑,頗是不自在,默默地替他放下袖子來。

  他又道:「我這條胳膊也算多災多難,又是刀砍又是火燒,能留到現在還真是福大命大。」

  每次受傷還都是因為她。她低聲道:「是菡玉對不住相爺。」

  「那你打算怎麼彌補?」

  菡玉一窘。他繼續謔道:「你當了這麼多年官還是一窮二白兩袖清風,也沒什麼財物可以送我,又不像楊寧有一身本事,看來除了以身相許還真沒有別的法子了。」

  菡玉雙頰飛紅,騰地站了起來:「相、相爺有傷在身,該好好休息保重,下官不打擾了……」轉身欲走。

  他追上一步,伸手拉住她:「玉兒,時候不早了。」

  她回過頭,他的臉背著光,沒在陰影中看不清楚神情,只聽到喑啞低沉的語聲:「留下來過夜罷。」

  她一怔,他的雙臂便立刻環了過來,將她嚴嚴實實地圈住。她張口欲言,他的臉又覆下,話未出口就叫他全封在了唇齒間。他的氣息熱烈而熟悉,頃刻將她纏住,無處可退。她只覺兵敗如山倒,毫無抵抗之力,完全落入他掌控之中。他伸手一抄將她抱了起來,轉身大步向內里的床榻走去。

  她費盡全力將他推開寸許,呼吸都已不順:「相爺,你的手……」

  「沒事。」他將她放到榻上,立即又纏上來。她只隱約想起,去年……也是在這張榻上,就再無空暇去想其他事。

  門外突然傳來篤篤的叩門聲,菡玉一驚,手忙腳亂地推他:「有人敲門。」

  他哪裡肯停:「不管他。」

  她好不容易避開他的圍追堵截,連連喘氣:「也許是有要緊的事……」

  「怕什麼,天塌下來也有我在上頭。」他順勢向下轉移,輕咬她的脖子,手溜進她袖子裡,順著胳膊一路向里探去。

  菡玉滿面通紅,又掙不過他。門外的人也著急了,朗聲道:「相爺,中書舍人宋昱有要事求見。」正是楊昌。

  楊昭仿若未聞,仍是不停。菡玉卻明白楊昌明知他倆在屋裡還來通報,定是事出緊急拖延不得,掙扎道:「你先見過宋舍人……」

  這時楊昌又喊了一聲:「相爺,宋舍人有要事相告,望相爺賜見!」

  他這才停住,怒道:「叫他明天再來!」

  楊昌還未回答,宋昱已經等不及了,搶道:「相爺,潼關有變!」

  楊昭黑著臉坐起身,見菡玉大鬆一口氣的模樣,更加惱怒,欺身上來狠狠咬住她唇瓣。她痛得齜牙咧嘴,又不敢叫出聲,只能睜大眼瞪著他。他這才滿意,放開她低聲道:「你別得意得太早,我一會兒就回來,到時候叫你嘗嘗什麼叫變本加厲。」

  菡玉臉上滾燙,垂下眼去不敢看他。他轉身出門,將房門虛掩上,就聽宋昱嘈嘈切切地說了一通,楊昭冷笑道:「好個哥舒翰,我一再忍讓,他真當我是怕了他了。把陛下今天下午那道聖旨連夜給他送過去,看他還敢不敢搞這些名堂!」

  宋昱應下,又問:「那京師這邊……」

  楊昭道:「既然他們耐不住性子了,那我也只好奉陪。」低聲對宋昱囑咐了幾句,宋昱領命而去。

  他回到屋裡,見菡玉正坐在榻邊整理衣衫,笑道:「別穿了,反正也阻不了我片刻。」

  菡玉忍著臉紅,問:「相爺,潼關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一點小事。安祿山還在洛陽做他的春秋大夢,用不著你擔心。」他走近來坐到她身邊,欲摁她肩膀,被她躲開,又問:「那陛下的聖旨又是怎麼回事?」

  他懶懶道:「哦,陛下讓哥舒翰出關收復陝洛,他一直不聽,只好下道聖旨催催他了。」伸手去摟她,卻被她一掌打開,啪的一聲,分外響亮。

  她臉色都變了:「你讓哥舒將軍領兵出潼關?」

  他糾正:「不是我,是陛下。」

  「陛下難道不是聽了你唆使?」

  他略有些不悅:「什麼叫唆使,說得這麼難聽。」

  菡玉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相爺,你和哥舒將軍的私怨能否先放一邊,眼下最要緊的安祿山。哥舒將軍失了潼關險地優勢,難敵安祿山精兵,潼關不保則長安危矣。相爺一定也不希望長安百萬民眾盡亡之幕再度上演。」

  「我當然不希望,不過,前提是我得活得好好的。」他眉梢微挑,「要是我自己的命都沒了,別人是死是活跟我還有何關係?」

  她忍著怒意:「哥舒將軍並不想要相爺的命。」

  「他不是不想要,他是不敢。」他眼角露出鄙薄的冷意,「有人勸他上表請誅我這個奸相,他不肯;人家又勸他派兵把我劫到潼關殺了,他說那樣就不是安祿山造反,而是他哥舒翰造反。他當然想要我的命,就像這滿朝文武百官,想要我死的多了去了,只是沒人敢出這個頭。所以哥舒翰只敢幫著扯扯我的後腿,奪我的兵力、殺我的心腹,至於我這顆項上人頭,還要等著別人來取。」

  菡玉疑道:「別人?朝中除了哥舒將軍,還有誰能和相爺一爭高下?」

  「正是因為爭不過我,所以才要我死啊。」他笑睨著她,「玉兒,敢情你到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謀劃著名要我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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