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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劭這回終於有了反應,眼皮微微動了動,隨即慢慢睜開眼睛。

  他的臉上,酒意依舊很濃。沾了些水珠,眉的墨色更深。因為頭微微後仰,顯得男性喉結愈發凸崢,露在水面的寬肩、臂膀以及胸膛,暗肌隱賁,在燭火里泛著暖銅色的一片水光。

  他一睜開眼睛,小喬就挪開視線,改而盯著他旁邊搭在浴桶邊緣的一塊浴巾上,說了聲“你方才睡了過去”。

  魏劭閉了閉眼睛,抬手揉了揉額。仿佛有些頭疼的樣子。隨即動了動肩膀,慢慢地坐直了身體,眼睛看著她。

  小喬轉身,往外走去。

  身後傳來一下“嘩啦”的大水之聲,似乎是他起了身。

  小喬腳步更快了。

  “我衣裳,遞一下。”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帶了絲喑啞。

  小喬只好停下來,從放置乾淨衣裳的架上拿了他的一件衣裳,回來遞了過去。

  他已經出來,下體用那塊大巾隨意圍了下,接過衣裳套上,隨意結了帶,大巾便脫落在地,他赤著腳,邁步朝外走去。

  也不知道他晚上到底喝了多少,反正是醉的不輕,浴房裡光線昏暗,又有水氣,他轉身時,竟沒留意近旁的一個盆架,小喬眼睜睜就看著他筆直地撞了上去。

  因為個高,“砰”的響亮一聲,他的額撞到了那根橫木。

  架子木質堅硬。這一撞應該還挺實在的。

  他身影一頓。

  “嘶——”

  小喬聽他低低地嘶了一聲,抬手捂住了額頭。

  雖然看不到表情,但也能想像的到。

  她實在忍不住了,嗤的一聲。

  聲音雖然很低很低,其實也就在她自己喉嚨底冒了個頭,立刻就被她壓了回去。但魏劭這會兒的耳朵仿佛又很靈敏了。倏地回過頭。

  他皺著兩道眉毛,盯了她一眼。

  小喬表情立刻變得一本正經了。

  他捂住額頭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誰把這架子擱這兒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不痛快。

  “原本就是在這裡的。”小喬輕聲道。

  “要是擋路,我讓她們收了去。”

  她又補了一句。

  魏劭再次盯她一眼。

  “不必了。”

  他冷冷說了一句,繞過架子,這回終於順利出了浴房。

  小喬咬住唇,跟了出去,開門讓林媼她們進來收拾。僕婦們麻利地收拾停當,離開了屋子。

  小喬關上門,回頭見他已經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

  她便過去,吹熄了床頭的燈,摸著黑自己小心地爬上了床,丁點也沒碰到他。

  她剛躺下去,沒一會兒,就聽魏劭說道:“我口渴。”

  這意思,自然就是要她給他端水了。

  小喬於是爬了起來,也看準了沒碰到他,爬下床,點了燈,去桌上倒了茶水,給他端到了床前。

  魏劭坐起來接過喝了。小喬將空盞放回桌上,再次熄燈,如法小心地回到了床上。

  她剛躺下去,還沒調整好睡姿,耳畔聽到魏劭竟然又說話了:“還口渴。”

  小喬頓時疑惑了。疑心是自己剛才終於還是不慎得罪了他,他這會兒借著酒瘋故意在差遣自己。

  這要是在原來的後世,她當場就要一腳將他踹下床去,讓他自己去喝個夠。

  但在這裡,妻子服侍丈夫卻是天經地義。

  小喬爬了下去,點亮油燈,再給他倒了一盞水,送到床前。

  魏劭睜開眼睛,慢吞吞地坐了起來,接過水,喝了。

  “夫君可還要?再續一盞?”

  小喬問他。

  魏劭將杯遞迴來,看她一眼,眉頭微微挑了挑,也沒回答,徑直躺了回去。

  小喬在床邊又站了片刻,見他這回似乎終於睡了過去,這才放回茶盞,再次吹了燈,慢慢地爬上了床。

  她在吹燈前看好了他腿腳位置,上去時,小心地避過,沒想到剛爬上去,他的一條腿忽然勾了一下,她沒有防備,人就失了平衡,一下撲了過去,將他兩腿壓在了身下。

  小喬感覺到自己胸腹下硬邦邦的,似乎頂著他膝蓋了,嚇了一跳,忙用兩手支撐在床想爬起來。不想黑燈瞎火里也看不清,一隻手又按在了他的一側大腿上。還沒來得及縮回手,就感覺他“呼”地坐了起來,面前黑影一晃,他的上身朝自己靠壓了下來。

  “方才很好笑,是嗎?”

  他的鼻息很熱,伴隨著一陣撲鼻的酒味兒,聲音卻涼颼颼的,在小喬耳畔響了起來。

  第25章 晨安

  小喬一嚇,被他吹著了炙熱鼻息的一塊耳朵根兒和脖頸上的皮膚唰的豎起了一根根的寒毛,急忙往後仰,儘量避開他的壓制。

  “夫君怎的了?我不明所指。”

  她應聲。其實略微心虛,聲音也就沒那麼多底氣,有點飄。

  她的眼睛已經漸漸適應了昏暗。雖然不是看的依然不是很清楚,但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在盯著自己。

  片刻後,魏劭終於慢慢地坐直了身體。兩人中間距離空了出來。

  小喬呼出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一隻手還摁在他一邊的大腿上。

  他大腿肌肉紮實,精瘦感覺的那種硬。隔著層薄薄的衣料,也不知道是自己手心還是他的皮膚,總之熱乎乎的,趕緊縮了回來,手腳並用地要爬進去,才爬下他的腿,就爬不動了,不知道怎麼搞的,一片衣角還被他的腳給壓在下面。

  小喬試著扯了下。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腿真的有那麼沉,紋絲不動。

  小喬又扯了下。

  “夫君,你壓住我衣角了。”她輕聲提醒。

  片刻,魏劭仿佛從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腿微微抬了抬。小喬得以解脫,急忙爬進去躺下來,睡在了最靠里的一側。心裡不禁暗暗吐槽了起來。

  因男尊女卑,通常女子出嫁前,接受的教導里其中有一條,就是日後夫妻同床,遵男睡內女睡外的次序。

  這個男的,大約是習慣使然了,兩人同居第一晚開始,他就倒在外側不進去。小喬不好趕他進去,自己就睡裡頭了。

  偏他臭毛病還這麼多。

  她真的更喜歡睡外頭,空間大,上下也方便!

  ……

  魏劭感到大腿一松,她把手收了回去。

  那塊被她手心按過的地方,好像也沒那麼熱了,迅速涼卻下去。

  他還坐著不動。額頭剛才撞了的那塊,到這會兒還是隱隱有點痛。明天說不定就起烏青了。

  剛才他分明聽到她在笑。

  再往前,自己剛回來進門時,因為酒喝的確實有點醉,腳步不穩停在門口暫時醒神時,她看著一臉的關切,嘴裡讓僕婦們來攙扶,自己就杵在跟前不過來。

  以為他看不出來,她臉上的關切,分明也是做出來的。

  真要這麼關切,過來扶一把,手就會被自己給拗斷嗎?

  男人難免總這樣,娶了個妻,哪怕自己再不待見,下意識也是要求妻子對自己死心塌地。

  魏劭就是這樣一個大路俗貨。

  剛才小喬要是真走過來扶他,他還未必會讓她碰。

  但她看著不動,那就是她的問題了。

  他要是沒理解錯,喬家是為了向自己示好,才主動嫁了個女兒過來的。

  難道在出嫁前,就是這麼教導她來侍奉自己的?

  魏劭瞄了眼床榻里側的那個身影。

  她這會兒縮在最裡頭,跟只貓似的一動不動,從頭到腳,透出股老老實實的勁。

  魏劭這才覺得心裡稍微舒服了點。再次摸了摸自己額頭,一個仰身倒回在了床上。

  仰下去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剛才她被自己絆倒撲跌過來時的一剎那感覺。

  前頭,好像還挺軟的。

  ……

  第二天早上,魏劭醒了。

  昨晚喝的實在太多,宿醉了一夜,現在醒來,還是微微有點頭疼。

  他睜開眼睛,立刻看到一張臉,目光一定。

  短暫的茫然過後,意識很快清醒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睡了一覺醒來,和這女人就睡成了面對面,靠的還挺近,就剩一肘的距離了。

  其實更嚴格的說,是他自己往裡翻身,結果朝她靠了過來。

  她睡的依舊還很沉,長發略微凌亂地覆在脖頸一側,有幾絲兒還沾在了她唇上,兩邊臉龐睡的紅撲撲的,眼睫毛捲曲著,透著股俏皮的勁兒。

  魏劭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幾乎是出於男人的本能,自然就往下,看了眼她已經有點鬆開的衣襟。

  雖然才同住了沒幾個晚上,但魏劭早就留意到,她睡覺時衣襟總是掩的嚴嚴實實,好像自己會對她做出什麼似的。

  他感到有點可笑,為她這種幼稚的舉動。

  但這會兒,她的衣襟既然是自己鬆開的,他便順道看上一眼也是無妨。

  魏劭因為這個念頭,心裡好像忽然生出了一種報復似的小小快感,瞄了眼她從衣襟里露出來的生的極是精緻的鎖骨下方的幾寸之地。

  下頭慢慢有點脹的難受起來,想去解手。

  這時,小喬的眼睫毛微微動了動。

  魏劭迅速收了目光,翻了個身朝外。

  小喬睜開眼睛,看到魏劭背對著自己還睡著。揉了揉眼,目光落到帳外的窗上,腦門一下就清醒了。

  她起晚了!睡過頭了!天已經大亮了!

  這會兒再去徐老夫人那裡問早安,鐵定是遲了!

  她真的挺想儘量在魏劭祖母跟前給她留個好印象的。就算原本沒這個想頭,昨天見面過後,這個念頭仿佛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了。

  可是卻這麼倒霉,徐夫人昨天剛回來,自己第二天的早上就睡成了一隻豬!

  她睡晚也就算了,可是春娘怎麼就沒來敲門提醒。難不成這西屋裡的人全都睡死了過去……

  小喬欲哭無淚,彈簧似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魏劭睜開了眼睛,回過頭,皺眉看著她手忙腳亂從自己腿上一腳就翻跨了過去:“怎麼了你這是?一大早的,後頭有狼在追你不成?”

  “遲了!起晚了!去祖母那裡問安要遲了!”

  小喬顧不上他了,下了地,哭喪著臉回頭道了一句。

  魏劭這才慢吞吞地翻身坐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唇邊露出一絲譏笑:“至於嗎?去晚了些,祖母會吃了你不成!”

  你當然沒事了!

  小喬心裡嘀咕了一句,有些怨他。要不是昨晚他回的太遲,臨睡前又折騰了一番,自己早上也不至於睡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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