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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蘊空俯首,黑眸深暗,「如果您不拒絕,臣可以吻您了。」
越浮玉挑眉,話未出口,蘊空陡然俯身,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
神佛太遠,於是他為她下凡塵。
第99章 堅定
和蘊空在一起後, 兩人相處沒有太大變化。
只有一點,送花的人變成蘊空自己,以及偶爾他晚上有空, 會來公主府誦經。純誦經, 依然隔著屏風, 如果越浮玉不主動,甚至看不見對方的臉。
永照公主:說來不信, 我和男朋友同處一室搞異地網戀。
傍晚, 越浮玉剛洗完澡, 蘊空已經坐在原來的位置等她,屏風後靠窗的地方, 距離她的床榻十尺有余。
燭火勾勒出他的身影,端坐蒲團手持經書, 持重又肅穆。
最近蘊空很忙,申帝有意推行佛法, 以法治世以佛治心,請佛子寫文章普及佛法。蘊空應下後, 便前往廣覺寺查詢經書,已經十幾日沒回京。
熱戀期的男朋友消失大半個月,越浮玉十分不滿,匆匆披上睡裙, 身上水滴都沒擦乾,啪嗒啪嗒跑到窗邊,一把掀開屏風。看見清冷淡漠的佛子,壞心忽起, 隨手抽出一本話本遞給蘊空,「今天本宮想聽這本。」
給公主誦經是皇帝的命令, 蘊空不會做多餘的事,但現在不同,他接過話本,骨節分明的指腹按在書頁上,聲音清冷,「你個小妖精,我現在就要了……」
話音戛然而止,佛子合上書,無奈開口,「莫要胡鬧。」
「哈哈哈」,越浮玉大笑,仰倒在旁邊案几上,長裙散開,露出瑩白纖細的小腿,水滴順著皮膚滾下,滴在暗紅色的地毯上。
黑眸幽暗,蘊空拿過帕子,粗糲指腹緩緩撫過水滴,最後停在細腰與小腿處,手臂驟然用力,抱起公主幾步將她放在床榻上。
對上公主躍躍欲試的目光,佛子一頓,隨即拉起被子,嚴絲合縫一直蓋到她的下巴,「公主,我們還沒成婚。」
蘊空本質還是那個守禮持重的人,納采、向名、納吉、納徵、請期、迎親……娶親的六步全都完成,他才能擁抱他的公主。
目前還處於第一階段,蘊空和方丈提出還俗,但遭到激烈反對。
法真方丈是撫養他長大、亦夫亦師的長輩,慧景方丈是傳道解惑的恩師,蘊空不願隨意對待他們,正在說服二人。
每當聊到這些事,越浮玉都不由自主感到愧疚,沒來得及開口,蘊空已經俯身,薄唇輕輕覆上她的額頭,「別多想,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為僧為官,都是渡世人,對我來說並無差別。」
他們都做好決定,多說無益。越浮玉伸手握住蘊空的手指,被對方反手十指相扣,才滿意閉眼,在清冷的檀香中安然入睡。
第二天醒來,蘊空已經離開,大約又回廣覺寺了,越浮玉也習慣這樣的生活,上午去女塾看有沒有問題,下午四處逛逛,傍晚則進宮陪伴父皇母后一起用膳,充實又自由。
隔天起床時,白櫻揮舞手中的信件,興奮道,「女塾報名的人越來越多,已經開始招收第三批學生。千秋子說,如果持續下去,可能要增加老師,或者考慮篩選學生。」
隨著姜非楠授翰林院修撰、掌修國史,還有入內閣的趨勢,權貴們意識到,皇帝真想培養女官。
一些兒子不爭氣的家裡,率先把女兒送去上學,世家又被打壓得不敢反對,這件事很快盛行起來,從嘲諷女子不該拋頭露面,到互相攀比各家女兒的成績。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白櫻高興地睡不著,一大早就告訴公主這件事,但越浮玉聽見後,只是若有所思,沒有表現得很高興。
白櫻悄悄打量公主,「您不高興麼?」
「沒有,」越浮玉揉揉白櫻的腦袋,「本宮只是覺得,一個人能做到的事實在很少。」
她想做的事太大,偏偏一個人、甚至一代人都無法完成,難免感到憂慮或心急,於是,蘊空二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就顯得尤為可貴。
逆水行舟不難,可無望地逆水行舟,該有多大毅力。
蘊空是成年人,他深思熟慮後做出選擇,越浮玉不會過於聖母或傲慢,把一切原因歸結於自己。但偶爾的時候,她還是會控制不住想,是不是自己阻擋了蘊空的路。
這個問題或許永遠不會有答案,越浮玉靠在椅背上,直到小廝打斷她的思索,「公主,法真方丈求見。」
越浮玉一怔,「快請。」
……
整個大申,無人不知佛子的過往。
蘊空幼時體弱多病,遍尋天下名醫也沒有結果。他五歲那年,幾乎要被一場高燒帶走,他的母親絕望中將他送去寺廟,希望佛祖能保佑自己的孩子。
當時還是普通僧人的法真方丈,主動留下這個孩子,賜名蘊空,手把手將他帶大,培養成一方名士。
對於蘊空來說,法真方丈亦師亦父,越浮玉真心尊重且感激對方,當然,此時更多的是心虛。接待法真方丈時,她誠懇詢問,「您來公主府,是想讓我勸誡蘊空,不要還俗麼?」
「當然不會,」法真方丈有一點詫異,隨即平和地笑了笑,「貧僧只是來看看,蘊空心儀的姑娘是怎樣的人。畢竟除了方丈的身份,我也是一位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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