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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在這場巨大的變革中,嶄露頭角了麼?
*
就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氛圍里,殿試正式開始。
五月二十六,太和殿門前,三百五十名文科貢士依次入殿,手持長刀的皇帝親衛五步一人,從午門一直守衛至殿內。鄭沈弦將軍親自站在大殿門口,檢查貢士隨身攜帶的器物,是否有行刺、舞弊的嫌疑。
經過數道檢查搜身,即便是最從容的考生,臉色也隱隱泛白,等所有人在太和殿內站定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
文武百官陸續入殿,分列在大殿兩側。
殿試每人一桌,三百五十張桌子齊齊擺放在大殿中央,陽光從太和殿的窗戶斜斜照進來,直到偏移到某個地方,司禮監掌印尖銳的聲音忽然在大殿內響起,「皇上駕到——」
百官與考生一同叩首,巨大的鳴鞭聲響徹皇宮。
禮畢,除監考官的官員再次退場,後面是稀稀疏疏髮捲的聲音。走出午門,宮門在眼前閉合,徹底割開裡面緊張的氛圍。
走出皇宮好遠,官員們才鬆口氣,有年紀輕的官員苦笑道,「今日並非自己下場,卻不知為何莫名緊張,也不知道當年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
「哈哈哈,我當年也緊張得不行,一盞茶時間過去了,才敢提筆。」
「竟有此事,張侍郎可是當年的榜眼。」
「莫提莫提,都過去了。等過年我家小子下場,才是真正的緊張。」
話題轉眼聊到孩子,那就不得不提到馮太傅,有人笑著恭維,「今年的狀元,應該也是馮太傅的弟子的吧?」
馮太傅搖頭,「不敢,成傑和孔疏還有要學的地方,日後還要依仗各位大人。」
雖然很多考生和馮太傅沾親帶故,但真正算得上正統弟子的,只有曹成傑與孔疏二人。
曹成傑便是會試第二名,在學子中小有名氣的狀元之選。而孔疏年紀還小,今年剛從國子監畢業,可以直接入仕,但為了博取更好的前途,還是選擇今年下場。
官員們直到馮太傅在客氣,笑著回應,「好說好說。」
告別好幾個提前恭賀的官員,馮太傅轉身走上馬車,無人看見的地方,臉上才露出一絲輕鬆的笑。
如今孰強孰弱,官員和學子們已經做出評判,不是麼?
*
這一夜,京中無人能眠,文華殿裡同樣燈火通明。
申帝和越辭樓坐在桌前,前面擺放著司禮監整理好的試卷。三百五十份試卷看似不多,實際很厚,因為貢士不僅要寫明觀點,還要詳細附上三代身份,因此每份試卷都是厚厚一摞,三百五十份加起來,幾乎鋪滿整個文華殿的桌面。
越辭樓半夜被叫起來,人還有點迷糊,他看完試卷後,也沒徹底清醒,只客觀地評價,「今年的貢士,水平不一。」
殿試只考策題,今年共有五題。前面幾道都與民生有關,最後一道毫無疑問,是有關變法的問題。
而越辭樓看過的幾份試卷,文采高低不一,水平也參差不齊,有幾份,更是差的離奇。但越辭樓並不覺得哪裡奇怪,「在太和殿考試,又是父皇親臨,許多考生發揮不出應有的水平,實屬正常。」
用皇姐的話,就是心理素質太差,考試緊張。越辭樓猜測,「這是寒門考生的試卷?」
並非瞧不起寒門,而是世家弟子大多在國子監,哪怕見不到皇帝,但經常見到講經的大臣,殿試時,不會像寒門那麼懼怕。
申帝沒有回答太子的話,又指了指左手邊另一批試卷,示意對方來看。
手指覆上眉心,沉聲詢問,「你覺得,這些試卷與剛才那些對比,如何?」
越辭樓跪坐到案幾前,翻開試卷。
這一摞試卷顯然被多次翻閱,紙張很容易便翻開,直接露出後半部分,輕易看見姜非楠的名字。
越辭樓看過姜非楠在千金樓的比試,也知道皇姐很看好對方,所以清楚對方的水平很好,果然,姜非楠文采斐然,觀點獨到新奇,有關民生部分甚至稱得上老練,仿佛不是剛進京的考生,而是做過幾年官的熟手。
這樣一份考卷,在往年必是前三,甚至狀元都有可能。而後面的試卷,也各有千秋,甚至能和姜非楠一拼高下。
越辭樓點頭,臉上微微有笑意,「這是排名前十的試卷?果真水平極佳。得此能臣,兒臣提前恭賀父皇。」
殿試由皇帝親自出題、監考、閱卷,因此沒有主考官,只有八位大臣作為讀卷官。皇帝也不需要批閱所有十卷,而是由讀卷官選出前十,再由皇帝選出狀元榜眼。
現在已經過了子時,足以讓讀卷官篩出前十的試卷,呈給皇帝。
貢士的前十和其他人差距較大,也是很正常的事,畢竟能進殿試前十,定然是勤奮、天賦兼備的天才,怎麼能用普通人和他們對比。
越辭樓想起父皇問二者區別,客觀給出評價,「兩批試卷水平高低不一,但他們名次也有先後,所以並不意外。」
「是麼?可若兩批人名次不分先後呢?」申帝看向太子,示意他翻開試卷後面的名字,「你看的第一批試卷,來自會試的前十。後面這批試卷,是殿試的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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