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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規整清秀,紙上帶著淡淡的花香,蘊空在東苑誦經時,曾看過永照公主的字跡,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她親筆所抄。
他捏著佛經邊緣,眼前仿佛出現永照公主伏案抄書的樣子,但很快,景象變換,變成剛才那一幕。
永照公主站在廊下,盈盈彎腰,「佛子大恩大德,本宮無以為報,願……」
沒有任何預料,她飽滿的紅唇吐出截然不同的話語,「以身相許。」
漆黑瞳孔浮出幾分錯愕,經書脫手,噼啪一聲掉在地上。這聲音如同洪鐘,猛烈地震動蘊空的思緒。
忽然間,他困惑已久的問題有了解答。非她故意誘引,那欲從何處起?
原來自始至終,答案都只有一個。
欲由心生。
是他亂了心,暗生濁念。
是他,對她有欲。
第25章 滅欲
月色氤氳, 公主府寢殿,越浮玉坐在浴桶中,晶瑩水珠順著圓潤白皙的粉肩流下, 緩緩沒入深壑的胸線。
她趴在木桶邊緣, 兩隻胳膊懶散搭在外邊, 纖細玉臂潔白無瑕,點點水珠凝在肌膚上, 如同細碎的星鑽。
艷紅指尖把玩著兩片柔嫩花瓣, 她慵懶開口, 「寧暖沒事了?」
佛子畢竟不是真正的大夫。下午時,她帶著府里的大夫給寧暖看病, 然而沒聽到結果,她就去門口湊熱鬧了。
白櫻倒入半桶熱水, 熱氣烘熏,公主白皙的膚色逐漸染粉, 如雪上淺桃。
白櫻臉頰微微泛紅,低頭看看自己平坦的胸口, 默默嘆口氣,利落回道,「嗯,大夫說了, 昏倒是因為情緒起伏太大,但身體已經在好轉。再調養兩三個月,很快恢復如常。」
「對了,」白櫻想起白天的事, 語調略有新奇,「大夫還說, 之前開的方子非常巧妙,能治病,又不過分霸道,非常適合身體虛弱之人。他想知道藥方是誰開的,能不能交流一下。」
半眯的鳳眼微微睜大,越浮玉愣住一瞬,很快低低笑起來。
蘊空那句『貧僧略懂醫術』,未免太過謙虛。她府里的大夫,在太醫院都名列前茅,竟然這樣誇讚他,可見佛子本事之大。
早知道蘊空醫術這樣好,義診就不請大夫了,省下許多銀子呢。
心里遺憾一會,越浮玉又問,「寧溫呢?」
「已經去惜虞公主那裡,」白櫻放下桶,臉上顯出幾分遲疑,「這樣做真的好麼?」
寧溫不止性格堅毅,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她看出永照公主擔心姐姐,主動請纓,去陪著越惜虞。
既是報恩,也是救人,越浮玉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擔心越惜虞,就由她去了。
想到越惜虞,越浮玉難免頭疼,指尖按住太陽穴,懶懶開口,「左右出不了事,多派幾個護衛。」
寧溫不是越惜虞,不會吃虧。
白櫻點頭,沒忍住笑出聲,「放心吧,派去的都是鄭將軍的屬下。這幾天在西苑養病,一個個都快憋瘋了,保證完成任務。」
越浮玉也笑了,從浴桶里起身,水流嘩啦啦落下,白櫻連忙拿出軟巾披在她身上,朦朧月色籠罩住她,猶如月下女妖。
……
佛子每晚戌時來,還差半個時辰,越浮玉也沒著急,坐在梳妝檯前,慢悠悠塗香膏。
香膏類似現代的身體乳,春天風大,皮膚格外乾燥。細指揉開半透明的凝膏,正好塗完小腿,房門叩響,佛子清冷的聲音傳來,「公主。」
嗯?沒到時間呀?
越浮玉驚訝一瞬,合攏薄衫,示意白櫻去開門。
蘊空進來時,腳步微頓。
天氣馬上熱起來,兩扇屏風又撤去一扇,只剩一個八扇山水屏風,橫亘在窗子與床榻之間。永照公主似乎剛剛沐浴,房間內瀰漫著淡淡的水汽,一股濃烈的花香縈繞在四周,爭先恐後鑽入鼻尖,仿佛要將人淹沒。
屏風對面的人懶散開口,「大師稍等片刻。」
很快,系衣帶的稀疏聲、腳步聲先後響起,木製屏風中間有縫隙,蘊空已經低下頭,對面的景象卻不期然撞入眼底。
暗紅地毯上,玉足輕輕落下,踩出淺淺的凹陷,白色衣擺搖曳,纖細的小腿在裙擺間若隱若現。
黑眸驟暗,蘊空閉上眼,握緊了手中佛珠。
越浮玉從梳妝檯走回床邊,拿起毛巾擦頭髮,她靠在床柱上,懶洋洋開口,「白天那幾個大漢和姑娘,似乎是沈家人。大師,你得罪他們了?」
沈方。
眉峰冷漠壓低,蘊空很快想起此人,但並未回答。
越浮玉不知道國子監發生的事,以為兩方有什麼舊仇。
她提醒,「沈家是世家,抱團嚴重,記仇又排外。大師若是與沈家有過結,一定要小心。不過……」
她頓了頓,輕嗤一聲,話語中的嘲諷清晰可聞,「他們的手段也就那樣,上不了台面。今天這齣戲,已經是高水平,以您的身手,不必擔心。」
提起白天拿出強搶民女的戲份,越浮玉挑了挑眉,忽而想起一件小事。
白天,姑娘說要以身相許,蘊空回答『好』。那時候,她心里略微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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