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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鬆了口氣,軟倒在地上,被路人扶起來,才小聲啜泣,解釋道,「父親過世,長兄長嫂五兩銀子將我賣給隔壁老爺做小妾。我這些年攢了些銀錢,想把自己贖回來,誰想到他們非但不認,還要抓我回去。」
任何,這樣的故事都遭人同情,路人們紛紛安慰,那姑娘一一道謝後,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走到蘊空前面,「大師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
姑娘臉上浮出一層薄紅,嬌柔美麗,她小聲道,「願做牛做馬,報答大師。」
人群擋住去路,蘊空沒能離開,他冷淡看她片刻,忽然開口,「好。」
圍觀的路人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女孩低垂的雙眸中飛快浮現出一絲得意,又很快掩飾住。她抬起手,恰好露出手腕的薄紅,似乎想抓住佛子的袖口。
然而她剛伸出手,玄色僧袍就從她掌心滑過。
蘊空退後,淡漠道,「城西修建女塾,正在招雜工,你既然想以身相許,那就去罷。」
「什麼?」姑娘傻了,仿佛沒聽懂。等她確認佛子是認真的,焦急道,「可是他們還會抓我的。」
蘊空冷淡搖頭,「女塾屬於永照公主,有她在,他們不敢抓人。」
看見人群後方,沈方的臉色愈發難看。
姑娘急了,脫口而出,「可小女子想……想跟著大師。」
周圍百姓慢慢看出不對勁。
怎麼回事,這姑娘好像在碰瓷?還是個傻的?
他們勸道,
「姑娘,佛子可是和尚,你跟著他做什麼?」
「不如去做工吧,永照公主心善,銀錢也多,還有免費住處。」
我要住處有個屁用!
姑娘冷汗直流,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路人見狀,以為她不敢去,有個大娘自告奮勇,「丫頭別怕,嬸子正好要去女塾,帶你一起走。」
大娘雷厲風行,拽起姑娘就走,柔弱女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走出半條街。餘光瞥見沈方如墨的臉色,姑娘狠狠哆嗦一下,趁著大娘不注意,飛快跑遠。
「哎,人呢?怎麼跑了呀。」大娘焦急道。
姑娘跑進街角,正好撞在錦袍男子身上。她看見自家主子猙獰的表情,心下一驚。故意挺了挺胸,眼角垂淚,「公子,那佛子看見奴婢沒有半點反應,恐怕是不行,沒准他根本算不得男人。」
這幾句正好罵到他心坎,沈方摸了一把軟肉,聽見女子嬌媚的細吟,心情勉強好轉,「這次先放過你。」
他隨手把女子扔給手下,只是看向蘊空的目光,愈發怨毒。
*
熱鬧沒了,人群很快散開。蘊空撫平衣擺,目光平淡無波,仿佛剛才的發生的事與他無關。他剛走一步,驀地轉頭。
黑眸凌厲掃過,恰好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不遠處,永照公主正倚在門邊,扇子遮住大半張臉,眉尾高挑,笑意盈盈。
見他望過來,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蘊空這才意識到,這裡是寧溫寧暖姐妹的住處。他點點頭,想要離開,卻見永照公主對他招招手。
停頓片刻,蘊空向對方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越浮玉帶笑的聲音已經傳過來,「大師看出來了?」
蘊空平靜點頭,「很明顯。」
他的位置不明顯,女子卻直直奔向他,後來掙脫壯漢的束縛,更是不可能之事。
越浮玉也覺得這齣戲好假,但她眼珠一轉,忽然也學著女子的模樣,屈膝行禮,她捏著嗓子柔柔開口,「佛子大恩大德,本宮無以為報,願……」
在佛子冷淡的目光下,她紅唇微動,「願送您一本經書。」
昨天早上,『天下第一塾』的牌匾送到公主府,越浮玉才知道蘊空竟然真的幫了她。
佛子可能只是無意為之,但於她而言,卻是幫了大忙。
越浮玉不喜歡欠人情,當即想表示感謝。但僧人不要金銀,她思來想去,決定送他一本佛經。
佛經昨晚就想給對方,可惜蘊空沒回來。今天早上出門時,也不知為何,她隨手揣進袖子里,沒想到真的派上用處。
永照公主今日沒上妝,此時笑意盈盈望著他,多了幾分俏皮可愛,不像往日那般妖嬈嫵媚,更不像昨夜夢中……
黑眸漸深,蘊空接過佛經,「多謝公主。」
「大師要去義診麼?」越浮玉沒看見佛子晦暗的目光,她玩夠了,自顧自起身,看眼天色,「等大師走到東安門,義診都結束了,不如隨本宮回公主府,正好收拾明天要拿去的藥材。」
蘊空垂眸,「好。」
*
回到西苑時,時間還早,蘊空洗過澡,翻開永照公主送給他的佛經文。
看了幾頁,平淡的面容浮出一縷驚訝。
這本經文是最早傳入中土的佛經之一,雖然現在已經廣為流傳,但能找到最初的版本,能更好地理解佛經內容,機會難得。
而且還有一點……墨跡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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