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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93年已經徹底廢除死刑,抓起來最高徒刑也就是無期。好端端的活著,反而對朱四是一種寬容。
他頓了頓,又說:「有視頻為證,追究起來就將視頻送過去。」
提起視頻,重案組的人又想到朱四的殺人手法。
「呸。」
「呸!」
「呸!」
「畜生!」
三人齊齊吐了一口唾沫。
深夜,人皮案的告破令九龍警署依舊燈火通明。
年輕的青年背著書包扶著年邁的阿公進入停屍房。阿公走路顫顫巍巍,邊走邊喊。
「阿娟,阿娟……你在哪?」
彭州扶著阿公,表情早就痛苦不堪,向停屍房裡的警察點頭,「阿sir,我們來認屍。」
單間停屍房裡只擺了兩張鐵床,與其他四肢舒展躺著的屍體不同,蓋著白布的兩張鐵床都是成堆的。
周風旭看著神智已經迷糊的阿公,「畫面殘忍,你可以先送阿公出去,外邊有我的同事可以幫手。」
「好。」彭州恍惚點頭,低頭將阿公扶出門,不敢表現的太傷心,他努力憋著淚水,低聲拍著茫然四顧的阿公肩膀。
「阿公,阿sir帶你去飲茶,等會我過去找你。」
阿公不肯,脾氣倔的很:「不去,先去找阿娟。阿娟失蹤這麼久,總算找回來。我要喊她回家,我買了很多糖給她。」
彭州嘲施博仁無奈笑笑:「抱歉,阿公有阿茲海默症,麻煩你們溫柔些。」
施博仁和甘一祖看到這幅場景都有點難受。
都說阿茲海默症的患者記憶都會退後。
在受害者的阿公心裡,阿娟如今還只是一個愛吃糖的小女孩,又怎麼能夠接受孫女已經被人殺害?
「沒問題,你去吧。」施博仁將吵鬧的阿公帶走。
彭州才重新踏入停屍房。
周風旭提醒:「要做好心理準備。」
「阿sir,我還撐得住。」彭州臉色已經慘白,還是點了點頭。
周風旭掀開白布,熟悉的面容暴露出來,彭州的瞳孔緊縮。
「小娟!」
彭州忽然發了瘋,想要衝去將頭顱抱起來,警署早已有準備,等候一邊的兩位警探將彭州攔住。
「小娟!小娟!」彭州被人攔住伸手想去觸摸頭顱,哭聲痛徹骨髓,壓抑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他不肯接受現實。
「阿sir,怎麼會搞成這樣?明明前段日子,阿娟還幫我買了新衣服,那時候的她還活生生的。」
「阿sir,一定是你們搞錯。我妹妹只是失蹤,她肯定是貪玩去了旅遊沒告訴家裡人。」
周風旭通過視頻的照片,以及頭顱最終確定受害者身份,對於受害者家屬的情緒早有預料。
「老天,小娟很聽話的,你不要帶走她啊!」
事實已經發生,就不可再更改。周風旭沉默著,任由彭州發泄。
直到彭州的情緒漸漸平復,他被人架著,眼睛卻依舊看著頭顱,想將親人最後的模樣刻入心底。
最後,彭州步履蹣跚到走廊,神情荒蕪接到老人家,又再度收斂崩潰安撫著阿公出了警署。
期間,馬雨的家人也是急匆匆趕到另一個房間。沒多久,房間裡傳來震天的哭泣聲,跟著抬出來兩三個因傷心過度昏迷的家屬。
宋桓到停屍房交接手續,拿著藍色的文件夾,見周風旭站在窗戶邊,他湊過去看。
看到一名年輕人攙扶著年邁的阿公上計程車。
「周sir,已經確認?」
周風旭看著計程車走遠,嗯了聲:「已經確認,家屬情緒不太穩定,打算聯繫社區。」
讓社區密切關注彭州,隨時觀察。
宋恆嘆氣。
「推心置腹,如果是我們的家人躺在那張床上,我們又如何?」
宋恆做法醫已經很多年,按理來說情感早已經理智,每每看見傷心欲絕的受害者家屬,還是唏噓。
沒人能夠輕易接受家人離世,尤其是被殺害。
她們本該能夠看到更美好的世界,有著更好的人生。一切切卻在兇手的刀匕上掐然而止。
宋恆與周風旭聊了會兒,才拍拍他肩膀離開。
「Erice!」
石玉冰拿著D組的結案報告過來找人,看到周風旭就站在窗邊,腳步不由也快了兩步。
「陸警司讓重做Report。」
周風旭視線看向報告,擰了眉視線不耐地轉開:「不做,有意見就直接來找我,要不然就自己重做。」
石玉冰笑了:「你明知陸警司是喬伯父的好友,他就算為難我,也不會過來為難你。」
見周風旭要走,石玉冰喊住人,「明天公共科要就兩單Case召開記者招待會。記者朋友還有市民都很關心案件過程,不如你明天抽個時間去一下?」
「抱歉,手頭上還有很多事,不去。」
周風旭丟下一句話,風衣擦過走廊的白牆就離開了,留下石玉冰頭痛。
D組有沒事,她能不清楚?
香江的警署每每遇到大案,破了大案都會要開記者招待會。重案部門其他組對於出鏡一事,個個都是擠破頭顱都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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