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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進了養著豬的平房,走進了那個倉庫。
然後,再也沒出來。
朱四越回憶,笑容越是大聲。他拿著刀反著狠狠往脊骨中央划去,皮肉炸開。
「啊啊啊啊啊!」他躺在地上痛苦的慘叫著,刀卻好像有意識般,又往臀部方向加深痕跡,兩手扒拉著皮膚往兩邊撕開,很快,就脫落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
朱四氣若遊絲,眼睜睜看著手伸向那把刀,他求饒:「不要……不要……」
就如當初的兩個女孩。
刀對準脖頸狠狠壓下。
一顆頭顱圓滾滾的滾到了廁所門口。
門口空蕩早已無人影。
沒多久,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施博仁剛好踩到頭顱,待他看清楚,吼叫著將甘一祖扯過來擋在身前,「頭啊!頭啊!」
甘一祖順著視線看去,廁所瓷磚上都是血,浴缸的水已經蔓延出來清洗著剛剝下來的人皮,朱四的露出肌肉的四肢泡在水裡,全部都是血。
「嘔——」甘一祖沒頂住,手腳發軟,轉身把施博仁的T恤當垃圾袋拉開,yue一聲,全吐了。
周風旭和忠叔立刻進廁所,繞過血水將昏迷的阿珍扶了出來。
甘伯戴著手銬,看到廁所的慘相,全身的力氣被抽走,癱軟坐在地板上。
與朱四死不閉眼的頭顱,四目相對。
「怎麼會這樣……阿四……你從小都很聽話嘅,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當甘伯看到鐵線上掛著的人皮,還有什麼不懂。
滿頭白髮的老人捧著面哭起來。
是不是,當初讓朱四去植皮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早就已經後悔
不遠的地方,楚月檸看著悍馬車駛過,瀰漫在倉庫上方的黑氣在下一秒蕩然消失。
她才慢慢默念超度咒語。
隨後有兩道看不見的點點金光,從倉庫的位置升起。
晚風吹過,楚月檸聽著草叢裡的蛐蛐聲音,雙手敲了敲脖頸,直至金光消失。
她看了很久才收回視線,淡淡說:「行善積德,下世都是好人家。」
兩個女孩願意浪費魂力,從而挽救了阿珍的生命,她也願意消耗功德,去替她們換取一個投胎的機會。
她們皆有大功德在身,會有無數人羨慕、完美的下世。
但……
那只是下世。
她想,如果有機會,誰都不會想要下世。
警鈴響徹夜空,新聞記者聽聞人皮案告破,蜂擁而至現場。
黃色的警戒線封鎖了以豬圈為起的地界。
記者圍聚在警戒線外,對著被法醫報出來的兩個女性人頭瘋狂拍照。
重案組看到如此慘的景象,全部人都坐在惡臭的豬圈邊上。豬圈雖然污糟邋遢,相比倉庫里的罪惡卻不知乾淨到哪裡去。
施博仁背心被不斷拱著,他不耐煩地將吃豬食的豬鼻子推開,見豬還不肯走,他直接上手拍打。
「吃食就吃食,再拱,就讓你金豬發財上桌啊!」
挨著柵欄吃食的豬大約是聽到會被做成烤乳豬,這才離開。
周風旭回憶剛在血水中看到的灰燼,不停地倒放著攝影機的錄像,卻沒有看到他以為會在的那一個人。
甚至就連朱四都仿佛不知道現場還有一個人。
周風旭太熟悉那道灰燼是什麼。當初,他被子彈擊中,護住命的黃符拿出來時就化成了灰。
「旭哥,你反反覆覆看錄像是有什麼新發現?」甘一祖有很多疑問,不然怎麼解釋旭哥反反覆覆的看攝像機呢?
周風旭沒將符灰的事說出,按黑了視頻畫面,將攝像機丟過去,「陳堂證供,裡面有一條朱四殺人的視頻,可以根據受害者樣貌,先聯繫家屬過來認屍。」
施博仁抓穩攝像機,沒敢打開錄像帶看,「兩個受害者,只有一條片,肯定是殺完一個後,第二次就想要記錄。」
忠叔想起慘烈的畫面,忍不住點了一根煙,愁苦問:「案子就已經告破,但份Report該怎麼寫?沒寫好,上頭分分鍾又要找我們麻煩。」
「是呀,本身單Case(案件)上頭就盯得緊,尤其陸警司天天追問。」甘一祖表情也苦惱。
雖然是新警員,沒經驗也清楚上頭對人皮案的重視。尤其前段時間沒破案,陸警司天天來D組辦公室,沒去催旭哥,反而是抓著甘一祖這個新菜鳥問進度。
人皮案過於可怕,甚至擾亂了香江市民的民心。尤其警署里幾件重大舊案的堆積,讓九龍城的市民對警署失去信心。
這個時候,急需要抓住兇手呈現在鏡頭前穩住民心。市民們盼望著兇手被抓住,然後口誅筆伐,宣洩仇恨。
但眼下。
人……死了。
就像準備好蓄勢待發的炮仗,忽然啞火。
「講兇手死於自己刀下?講兇手不知發什麼顛?自己把自己的皮扒了?」施博仁雙手抓著頭髮苦惱,立時變成亂糟糟的雞窩。
「兇手沒有俯首認罰,反而直接死亡,過程中沒有體現皇家警察的威風,影響陸警司升職,碾死我們就如同碾死螞蟻。」
「報告照實打。」周風旭不擔心這些,反而目光深沉。這一刻,他覺得兇手按照受害者的死法伏法,也算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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