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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攔我。皇夫說御醫說了哀家不能見風,只能待在房中。」玉攸容撐起身,看向身上的僧衣。
「您的衣物都被燒光了,這是方丈為您尋來的乾淨僧袍。」流螢說道。
「哀家明白。」玉攸容點頭,招了招手,藏獒就乖巧地將頭靠入他的懷裡,任他一下下摸著它的頭。
流螢露出憤恨之色,很快又收斂了下來,畢竟外面還有著不少耳目,「皇夫帶來那御醫,她為太夫開了方子抓了藥,如今正熬著呢。」
「倒掉。」玉攸容伸出手,藏獒將毛茸茸的爪子搭上他的掌心,任他揉捏。
「是。」流螢看了玉攸容懷中的藏獒一眼,這大概是皇夫做的唯一一件人事了。
畫屏提著食盒進來,「主子,先用些齋飯吧。」
「你們和哀家一起?」
「我們已經用過了。」
「盛雪呢?」
「聖僧傷了腳,不便走動,已讓方丈接回去了。」
「好。」
流螢端來一盆溫水,供玉攸容洗漱。
畫屏打開盒蓋,露出裡面的齋飯——一碗熱粥,一盤青菜,一碟開胃的鹹菜、兩個饅頭。
玉攸容也不嫌棄,拿起筷子夾住饅頭,用另一隻手護著,夾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饅頭鬆軟香甜,像咬了一口天上的雲。
方丈倒也沒夸錯,他們寺掌廚師父的手藝的確一絕。
再夾一筷子鹹菜放在饅頭上,天上的雲便有了人間的味道。端起碗,舀一口清粥,吃一口青菜。清粥小菜,也別有一番風味。
流螢見太夫吃得這般香,想笑,突然又想起往後都只能這樣了,又哭了出來。
「哀家不苦。」玉攸容揉了揉他的頭,「比起那些流民來,哀家已經過得很好了。」
常念剛踏入屋中,就聽到了這句話,「太夫慈悲。」
「給方丈添麻煩了。」玉攸容看向他。
「太夫此來只為祈福,麻煩何來?」他將懷中裝著梅花枝的竹籃放下,「這是空塵托老衲為太夫折來的。」
「方丈慈悲。」玉攸容目光落在鮮艷盛開的梅花枝上,「勞煩方丈替我謝過他。」
「好。」常念點頭,眼角的笑紋堆起,露出慈祥笑容,「阿彌陀佛,佛祖會保佑你們逢凶化吉,安然度過此劫的。」
「佛祖慈悲。」玉攸容垂下眼。
藏獒小心翼翼地擠入他懷中,輕輕蹭了蹭,無聲地安慰他。
他摸了摸它的頭。
此後三日。
每日清晨都有空梵將新鮮地梅花枝送來。
直至第四日。
梅盛雪一襲雪白僧衣抱著滿懷紅梅踏入房中。
第47章 女尊篇:做我的小金絲雀(十一)
彼時, 玉攸容一襲白色僧衣坐在桌後,三千青絲用一根木簪簡單束在腦後,正低頭寫著字。
看上去,
就像哪家帶髮修行的如玉公子。
梅盛雪微怔。
太夫原來如此年輕。
「嗷!」一個黑色的身影朝他撲來。
梅盛雪後退一步, 懷中梅花簌簌落下, 堆了一地, 卻未向當年那樣被嚇得坐在地上。
室內梅香愈發濃郁。
「平安, 回來。這麼些日子你還沒認熟——」空梵。玉攸容抬腕將筆放下,笑著抬起頭, 在看到梅盛雪的時候, 停住話,「過來讓哀家看看, 傷好全了沒?」
「嗷!」聽見主人訓斥,藏獒歡快地轉身朝玉攸容撲去。
玉攸容熟練地接住它,將它攬入懷中,撫上它的背。
「已經好全了。」梅盛雪轉身, 將竹籃中還開得正盛的梅花枝取出, 換上新的。又將昨日的梅花枝拿在手中, 準備離開。
他傷在腳上,怎好當著太夫的面脫鞋去襪。
「嗷!」見他要走, 原本舒舒服服躺在玉攸容懷中的藏獒猛地竄出, 朝梅盛雪衝去。
「平安!」玉攸容眼沉了下來,抓起一旁的硯台朝它扔去。
「嗷!」藏獒躲過硯台, 硯台砸在雪白的牆壁上, 硯台中的墨灑了一牆。
梅盛雪抓住門口的掃帚, 和跳到他對面的藏獒對峙。
「不必顧忌哀家。」玉攸容先對梅盛雪說到,然後看向藏獒, 再次喚道。「平安,過來。」
「嗷。」藏獒低低嗷了一聲,卻仍虎視眈眈地看著梅盛雪。
梅盛雪握緊掃帚。
藏獒在梅盛雪警惕的目光中,小步小步地靠近,然後輕輕地咬住他的衣袍,在他腳下躺了下來,露出一團黑中雪白的肚皮。
這……
梅盛雪看向玉攸容。
「摸摸它。」玉攸容笑著說道。
梅盛雪蹲下身,試探性地摸上它的肚皮。
藏獒哼哼了一聲,攤平了身體,與剛剛兇狠狠衝過來的樣子截然不同,只是嘴裡的衣角仍然死死咬著,不鬆開。
「它還記得你,不想你走。」玉攸容在他身旁蹲下,如梅盛雪一般伸出手去揉它的肚子,如玉般細膩修長的手同他輕輕相碰。
許是因為這滿屋的梅花枝,濃郁的梅香取代了昔日雍容低靡的檀香,將他籠罩。
「它很聰明。」梅盛雪挪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