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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木爾巴根聽完後怔愣片刻,仔細回想一番後重重點頭,面色也變得凝重:「有這麼回事!」

  當時他奉命接顧承宴北上草原,途中顧承宴看著身子就不好,三天兩頭咳喘不止,偶爾還會咯血。

  當時顧承宴說沒事,怎料到了王庭金帳就直接病倒、再不能起,大薩滿看過說沒救了,才會被沙彥缽薩驅逐到極北草原上。

  「好像……」特木爾巴根豎起一根手指,「我見過遏訖在吃一種藥!」

  「藥?」

  「嗯,木匣子裝著,叮叮噹噹的有許多膽瓶,他每回難受的厲害就會吃一丸,但沒告訴我是什麼藥。」

  賽赫敕納點點頭,謝過鐵柱,「好,你忙去吧。」

  特木爾巴根點點頭,轉身返回去繼續手上的活。

  而賽赫敕納了解完這些後,自然是在心中給該記上的人狠狠記上了一筆,然後又和老梅錄簡單聊了幾句裝模作樣,才慢騰騰挪回氈帳。

  這麼一會兒時間,烤羊羔也炙得了:

  除了轉頭小羊羔,王庭的大廚還著意添了許多配菜,欽那河中的荇菜、山林野味和酥餅子。

  中原也有烤羊肉,但小五還從沒吃過這麼鮮嫩不膻氣的,一開始他還能小口小口斯文地拿筷子吃,後來忍不住下手、吃得滿嘴都是。

  顧承宴先喝了小碗羊湯墊著肚子,反正最好吃的那幾塊羊腿肉賽赫敕納都一早給他單獨剔好了。

  想到晚上答應了還要哄小傢伙,顧承宴看著眼前豐盛的一桌子菜,總覺得這是自己上路前的「斷頭飯」。

  捏了眉心嘆氣,顧承宴只能用力大口嚼肉、補充體力,免得又是昏過去三天三夜,那得誤了婚期。

  小五愛憎分明,這一頓炙羊羔立刻將他整個拉攏到了賽赫敕納陣營,他滿嘴流油、眼睛都彎下來,又說了許多中原邊境上的事——

  邊境的屯田進行的轟轟烈烈,但也隱隱有些偷偷傾軋民田的事情發生,當地的官員和官兵暗中勾結、中飽私囊,朝廷大約還不知道這事兒。

  「我們來的時候,秦州、鄆州兩地已經出現了百姓集結在縣衙門前投告,一群老弱婦孺在那兒不吃不喝地坐著……」

  小五用手背抹了一把嘴,憤憤罵了句狗官:

  「不過是收了軍屯的銀子,將那些富庶平坦的田地都劃撥給了軍隊,逼得那些老百姓無立錐之地。」

  顧承宴埋頭嚼肉,聞言只是撩了撩嘴角。

  倒是賽赫敕納一邊給顧承宴添盞,一邊詢問小五什麼是軍屯,什麼是屯田,似乎很想要了解中原的政治。

  「那是農耕所用,」顧承宴提醒他,「你們草原放牧不興這個。」

  「我瞧熱鬧不成麼?」賽赫敕納哼哼,和小五交換一個眼神後,另外換了話題。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小五捧著肚皮打了個大大的嗝兒,哀嚎兩聲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撐死了:

  「小師叔,我總算知道你為何要嫁來草原了!」

  顧承宴瞥他一眼,起身到箱中給他摸了一瓶子消食丸來,「吃兩枚,要還難受,就去外頭打套拳。」

  小五哼哼唧唧接了,吞下兩丸後搖搖晃晃起身,勉強行禮拜別了顧承宴他們,便挑開簾帳出去散步消食了。

  而賽赫敕納站起身,自然而然地去收拾桌上的茶盞,順手就要拿起小五擱在上面的藥瓶。

  結果顧承宴不動聲色隔開他,「這個我來就好。」

  這種事,平時賽赫敕納不會在意。

  但今次先後聽小五和特木爾巴根提到了顧承宴的病和藥,這種時候就分外敏感。

  賽赫敕納耳朵動了動,哦了一聲後端著茶盞出去洗,只在鑽出簾帳的時候,偷偷拿眼打了下顧承宴裝藥的兩口箱子:

  ——沒上鎖。

  先前為著哄賽赫敕納高興,顧承宴趴在他耳畔小聲說了個晚上試喜服給他看。

  這會兒顧承宴立在炕前,面對著成套的禮服卻多少有些犯難。

  按著他和賽赫敕納的約定,兩人雖說在慶典上是穿戎狄形制的氈袍,但在內卻也單獨做了漢制的兩套大紅色喜袍。

  這兩套喜袍都是男女各兩件,他倒不至於不會穿衣服,只是……怕小狼激動起來都弄髒弄壞了。

  正巧聽見腳步聲,回頭就看見賽赫敕納端著茶盞進來,顧承宴想了想——自己發愁不如直接問他:

  「挑挑?喜歡我穿哪個?」

  本來賽赫敕納心裡揣著事,被他這麼一問,眼睛倏然亮起來:「我可以挑?!」

  顧承宴笑著點點頭,誰讓他答應了要哄人的。

  而且成婚的喜袍不就那麼幾樣,他就不信小狼崽還能玩出什麼臊死人的花樣。

  結果,顧承宴還是低估了這壞蛋小狼崽的野性。

  只見賽赫敕納在那一堆收拾好的衣物中翻翻找找,竟然叫他從最裡層掏出一件紅色的肚兜來。

  顧承宴:「……」

  偏偏小狼崽轉回來的臉上沒有一絲淫|望惡念,那雙藍眼睛也是純粹閃光,只差寫滿:天真無邪。

  「這個最好看!」

  唷,還挺有理。

  做喜服的師傅是特木爾巴根託了乞顏部翟王,從中原專程尋了箇中好手連夜趕製的。

  外面紅袍子上描金繡龍鳳,羽毛鱗片都活靈活現,龍鳳的眼珠子都是用的珍珠往上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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