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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思硯喉嚨發緊:「你說我怕什麼?」
陸承聽不會用這種事逗蔣思硯,他伸手回抱住蔣思硯,問他:「哥,你想在劉家村發展,還是想出去?」
蔣思硯一輩子沒出過遠門,聞言有些猶豫,問陸承聽:「上哪兒?」
陸承聽道:「跟我回家。」
蔣思硯聞言,想都沒想就否認道:「你父母不會同意我跟你的關係,陸承聽,你別想扔下我一走了之。」
陸承聽察覺到蔣思硯情緒不穩定,讓他立刻離開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劉家村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溫柔地吻蔣思硯,跟他說:「別怕,哥哥,我不走,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儘管陸承聽再三向蔣思硯保證自己不會走,但蔣思硯還是還是失眠了。
他一夜沒睡,盯著陸承聽看了一晚上。
陸承聽就陪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躺到第二天早上。
天剛蒙蒙亮,陸承聽便坐起身,找了紙筆,給陸父回了封信,說自己暫時不打算回去,想等下鄉結束後,自己闖蕩闖蕩。
陸承聽在下鄉之前,是很典型的二世祖,只會吃喝玩樂,爛泥扶不上牆。
陸父收到陸承聽的來信,欣慰極了,同意他不回家常住,但是得先回家看看。
陸承聽把回信拿給蔣思硯,蔣思硯這才放下心來。
知青回城的文件下來後不久,個體戶註冊審批的文件也跟著下來了。
陸承聽當機立斷,帶著蔣思硯,蔣母,陳北軒,李束,抱著黑貓,離開了劉家村,去了沿海地帶,辦了廠,做電器。
主營收音機和電風扇。
因為錢不夠,所以回了趟家,跟陸父借了錢。
他們搬走的第一年,在落腳的城市租了一套帶院子的平房,三間房,陸承聽和蔣思硯一間,陳北軒和李束住一間,剩下一間蔣母自己住。
蔣母徹底踏實下來,就在家養養花花草草,打掃衛生,給家裡做飯。
四人東奔西走,學技術,挖人才,廠子辦的像模像樣,很快就成了改革開放後,第一批發家致富的人。
而陸承聽也終於再次提到了開小賣部的事兒。
他覺得小賣部配不上蔣思硯,從劉家村開始,開了第一家註冊了個體戶經營資質的超市。
起名【二百超市】。
下面還有兩個小字,【總店】。
這個時候,人們主要購物場所還是百貨商店,私人超市很少見,陸承聽找了很多關係,貨源拉得齊全,很快名聲就被打響,又在鎮上開了分店。
之後的三年,【二百超市】開遍了大江南北,算是正式連鎖起來。
而陸承聽也在這時候買下了第一套樓房,陳北軒就把房子買在陸承聽家對門。
兩家人歡歡喜喜在新年到來之前,搬了家。
但生活中永遠不可能只有好事。
賺錢的事順利了,就總有讓人煩心的事。
在蔣思硯和陸承聽躺在床上數錢的時候,陸父陸母找上了門。
彼時,蔣母出門買菜,家裡只有蔣思硯和陸承聽兩個人。
蔣思硯聽見敲門聲響起,只當是蔣母出門沒拿鑰匙,光著膀子就去開了門。
誰知一開門,就看見了陸承聽的父母。
這兩年,陸承聽偶爾回家時,都是帶著蔣思硯一起回去的,但是晚上,蔣思硯都只住陸家的客房。
陸父陸母是認識蔣思硯的,知道這是陸承聽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陸承聽也提過跟陸父陸母攤牌,蔣思硯拒絕了,說再等等,不著急。
結果不急不急,就等到了這一天。
蔣思硯有些尷尬的從門口的衣架上扯了件外套穿在身上,笑道:「叔叔阿姨,快進。」
陸父陸母進門,看著蔣思硯脖子上還沒消的吻痕,也有些尷尬,試探地問道:「小陸是住隔壁?我們找錯門了?沒打擾你吧?」
蔣思硯啊了一聲,連忙道:「沒有沒有,小陸是住這兒。」
縱使這些年蔣思硯在生意場上混得風生水起,走到哪兒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成功人士模樣。
但一面對陸承聽的父母,還是肉眼可見的慫了起來,倒茶時笨手笨腳,還像當年村里那個毛頭小子。
他這邊心裡正慌亂,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陸父陸母交代。
那邊臥室里就傳出了陸承聽的聲音:「寶貝,誰來了?」
蔣思硯渾身一僵。
陸父陸母臉色也頓時一變。
空氣瞬間凝固,兩分鐘後,陸承聽從屋裡走出來,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陸父陸母,揚了揚眉:「爸媽?」
他語氣很平淡,沒有絲毫被抓包的尷尬,只問:「怎麼過來也沒提前說一聲?」
陸父當即甩了臉:「提前說一聲能知道,你這麼多年不回家,是在外面養了個男人嗎?」
陸承聽此時也赤裸著上半身,聞言轉過身從沙發扶手上拿起一件T恤穿在身上。
他轉身時,陸父陸母看得分明,他後背上全是抓痕,配合蔣思硯頸下的吻痕,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來的。
陸承聽對此毫不在意,只轉過身,坐下來道:「抱歉,因為顧慮你們對此難以接受,所以我選擇了暫且隱瞞。」
「但事實上,倒也不是我養阿硯,是阿硯在養我。」
陸父看著陸承聽這副模樣,就是一肚子火,罵道:「你放屁!是家裡養不起你嗎?!你要找男人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