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頁
說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林慧彎腰,將趙余從地上扶起來,剛剛梅思硯與趙余的較量她看得分明,心情複雜道:
「鹿溪山十二位長老,自七長老之後的五位,對上梅思硯,怕是都有所不及。」
趙余垂著眸,一言不發。
梅旭追在梅思硯屁股後面,喊他:「表弟,表弟!」
梅思硯心中不暢快,有些煩悶道:「何事?」
梅旭有些擔憂道:「你如今這般本事,離山便離山,但我爹那邊兒,該如何交代?」
該來的躲不掉,梅思硯嘆了口氣:「我自會與舅父說明。」
四人兩前兩後,分批回了趙家。
今日眾人皆是身心俱疲,但無論如何還是要向趙家說一聲,妖邪作祟之事已解決,讓他們儘快處理了楚家的後事。
梅思硯和趙余兩人心緒不佳,與趙家主交涉的任務便落在了林慧和梅旭頭上。
兩人一合計,還是隱瞞了關於陸承聽的事,只說了楚家滅門之事乃人族所為。
畢竟無論如何,梅思硯現下還是鹿溪山的弟子,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梅思硯與妖族來往之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趙家主感念四人解決了這棘手之事,住處安排的妥當,屋裡還備好了熱水。
梅思硯整個人泡在浴桶里,懷裡抱著成年男子手臂粗細的黑蟒,有些煩躁道:「我不曾料到那趙余是這般頑固之人。」
梅思硯不知道趙余為何如此固執的要和他過不去,但陸承聽卻是知道的。
他抬頭蹭了蹭梅思硯的下巴:「趙餘一家皆喪命於妖口。」
正是因此,陸承聽才容忍了趙餘一而再再而三對梅思硯的惡言相向。
梅思硯聞言一愣,半晌沒吭聲。
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總有很多矛盾是無解的。
趙余不會因為陸承聽救了他的命,就將家人的死,和對妖族的仇恨一筆勾銷。
梅思硯也無法因為趙余放不下仇恨,非要與他作對,就直接一劍斬了趙余,封他的口。
梅思硯用臉頰貼著陸承聽冰涼的鱗片,問他:「妖族可容得下我嗎?」
陸承聽用頭頂親昵地蹭了蹭他的下顎,問起了他先前就問過的問題:「你見過你父親嗎?」
梅思硯挑眉:「這問題你問過了。」
但當日因為不速之客許少塵的突然到訪,話題並沒能順利進行下去。
眼下這般局勢,是時候該讓梅思硯知道真相了。
陸承聽輕聲喚他:「小狐崽。」
——————
回答一下,保留的是少君在天界時候的記憶。
第248章 殊途27
梅思硯一愣,隨後驚訝道:「你如何知曉?你認識我父親?」
陸承聽想了想,原身與梅思硯的父親,雖不曾相識的,但卻是見過的。
他從浴桶里出來,化為人形,為梅思硯按揉著肩膀,直言道:「你父親,乃我妖族驚才絕艷之輩。」
梅思硯僵住。
空氣凝固了。
許久之後,梅思硯才不可思議的再次確認道:「我父親,是妖嗎......」
陸承聽捏著他的肩,輕聲道:「這沒什麼難以接受的,梅思硯,你是妖族的後裔,你我本就是同類。」
梅思硯說不出話來。
陸承聽接著道:「所以你體內靈力充沛卻無法修煉人族術法,你現在施法所用的,乃是妖族的傳承。」
梅思硯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是足以顛覆他過往人生的大事。
可梅思硯此刻卻並沒有覺得難以接受。
他在聽到真相的時候,心裡甚至是在隱隱慶幸的。
原因無他。
若他真的是妖,那他和陸承聽,就不再殊途。
他只是太過驚訝了。
他回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陸承聽,喃喃道:「可為何,我至今未曾化形?」
陸承聽察覺到梅思硯心中並無牴觸情緒,這才放下心來,問他:「你想化形嗎?」
梅思硯喉結動了動:「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半妖化形,並非不能強制而為,但順其自然才是最好。
陸承聽聽著梅思硯的話,心裡一軟,摸了摸他濕漉漉的發頂,輕聲道:「莫要心急,我本就和你在一起。」
梅思硯被陸承聽的一記真相打得暈頭轉向了好半天。
一直到夜裡要睡了,才緩過神來,秋後算帳。
他盤腿坐在床榻上,伸手捏住陸承聽的臉:「好啊!你欺騙我的感情!」
陸承聽不反抗,裝傻充愣:「我何時欺騙過你的感情?」
梅思硯眯起眼:「你還說,我是你的福星,原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才找上門來,坦白從寬,說,你是不是早就在打我的主意?」
陸承聽笑著往他懷裡靠:「是,打你出世起,我便將你當做了我的童養媳。」
梅思硯罵他:「少嬉皮笑臉,心機這般深沉,虧我還以為你給了我逆鱗,要與我一起短命,心中偷偷難過了好些時日。」
陸承聽輕笑,咬他胸口:「這倒是你冤枉我了。」
梅思硯推他腦袋:「如何冤枉?」
陸承聽坐直身子,淺金色的眸子望進梅思硯眼裡:「即便你真的只是人,我那逆鱗,也是要交由你保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