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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電話仍舊吵不停,江掣宇的來電,她支起身體,半靠在床頭接通。
「什麼事?」
「你沒和蕭閾和林魏赫說?」
黎初漾愣了愣,「你認識他們?」
「……」
涼川何嚴林三家主系和江家有點淵源,蕭家不涉商政,涉法,往大,拿捏各家命脈,往小,手裡多少掌握各家財法上的漏洞。所以,一圈人消息四通八達。江掣宇被當家那位指派管理經營新傳媒這塊,在涼川與林蕭兩家經常打交道,和蕭閾林魏赫關系不錯,當初設立分公少不了他們推波助瀾。
他一直以為黎初漾知道,結果昨天電話被打爆,從她的反應判斷,她完全不知情。白手起家固然牛逼,可對資本而言仍為草根,江掣宇沉吟半響,「你們三什麼情況我管不著,我很忙,別讓他們騷擾我。」
在黎初漾的認知,蕭閾和林魏赫家境殷實,從未深入了解,但如果和江掣宇認識,他們所處的階層望塵莫及。
「方便問下,蕭閾家裡是?」
「蕭遠國際律所沒聽過?」
蕭遠國際律所,老馬識途,馬律師,他是蕭閾的爺爺。那麼意味不僅家事,從開播到現在的掙扎周旋,他們一清二楚。黎初漾猜不到他們的動機,情緒來得猛烈,她擺弄美甲上的鑽飾,目光漸漸失去焦距,心聲反覆說著四個字,白費力氣。
「說正題,準備什麼時候公關下場?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賭輸了,很難再翻身。黎初漾?」
她回神,勉強不讓負面情緒將自己淹沒,語聲淡而篤定, 「將死未死時。」
「還挺狠,還有個問題,你的影響力很大,群眾的反映誇張,出於人身安全考慮,我可以調波人來保護你。」
「不用,謝謝。」
屏幕熄滅,房間陷入昏暗,床上被子拱動,依稀可見蜷縮一團的身形,那是自我保護的姿勢。
蕭家門廳,費新潔被支開,蕭恆和蕭良驥坐在重木椅,兩人皆拿出長輩的威嚴,眉眼之間堅肅。
蕭閾隨管家進來,蕭恆掃了眼他的倦容,揮手,示意管家退下,冷聲說:「叫你昨晚回來,中午才見著人,晚上幹什麼了?」
蕭閾雙手抄兜,懶散一笑,「收拾了兩個人,您不是都知道嗎?」
「那叫收拾?那叫違法!」
「民事糾紛,不算違法。」
「不違法?」蕭恆從文件袋裡抽出沓紙砸向蕭閾,嘩啦啦地落了一地,「怎麼,準備進去了,讓家裡撈你,蕭家丟不起這人。」
蕭閾嫌棄地拿腳尖撇開,「我沒那麼蠢。」
「沒那麼蠢?」蕭良驥繃不住了,麵皮皺紋因笑意更深,「你把小黎的爹送進去了,還指望她心無芥蒂跟你好?」
「好端端提她做什麼?」
「小兔崽子,你為泡妞搞這些事還不讓人提了,前幾年到現在一點長進都沒有!之前教訓不夠?做事不留餘地跟哪個蠢貨學的?」蕭良驥連聲發問。
「爸,正經點。」蕭恆不滿。說好這次嚴肅處理,整頓家風,完全沒有契約精神。
「得了,你也別裝了,」蕭良驥焚香煮茶,「你兒子的德行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年還不是老子跟你擦屁股。」
矛頭轉移,蕭閾往旁邊木椅一坐,展開雙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從瓷盤裡拈了塊雕花糖糕扔進嘴裡。
蕭恆怕在兒子面前丟臉,一甩衣袖,再次將話鋒引到原話題,「人家女孩兒在網上被罵成什麼樣了,還有心思吃東西?」
昨晚忙活整那對父子,練歌到凌晨,早上和黑子對罵到現在。蕭閾又往嘴裡扔了塊糕點,慢悠悠地說:「人不吃飯會死。」
「難怪追不到人。」蕭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你說說你,從初中開始,好好的雙語國際不讀,騙家裡說去附中體驗生活,跟人家上了一個學校,整整三年一句話沒說過,高中費勁挑燈夜讀,我說送你們一起去美國,你倒好,不就吵了次架,乾脆連學校都不去。」
天真未鑿的少年時代,青澀笨拙的情竇初開,情緒外露明顯,最先瞞不過的最親近的人。所幸蕭閾的家人開明,從未掐斷感情的萌芽反而鼓勵其生長,但時間久了,一段在漫長歲月修不成正果的感情,長輩們好言相勸讓蕭閾放棄,他固執已見偏要死磕,到後來難免成為調侃的談資。
蕭閾扶額,頗感頭疼,「別總把這事兒拿出來說行嗎?初中不講話是因為......」
「是因為慫,我跟小潔初中那會兒手都拉上了,你這都多少年了,還沒帶回家吃過一次飯!」
他無奈到發笑,「蕭哥,好的不教,教孩子早戀?」
蕭恆精準挑中漏洞打擊,「雙向叫早戀,你那叫暗戀。」
蕭良驥應聲附和:「就是,沒用的東西,瞧瞧人家小女生這魄力,置死地而後生,要在古代怎麼說都是一將才,你再磨磨唧唧,遲早被甩。」
蕭閾:「......」
蕭恆和蕭良驥在外西裝革履的精英律師,在內發揮長處可勁陰陽怪氣。蕭閾習慣了,往日辯駁幾句,但今日實在沒心情,他掏出手機,回復幾條微信消息,最期待的聊天框仍舊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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