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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閾人往後靠,後背抵沙發,低斂著睫,「不然為什麼叫止痛藥。」
「......你提醒我啊,我還以為是店裡的招牌。」黎初漾想到自己一喝酒就停不下來的性子,她嘆氣,「能退嗎?小酌就夠了。」
「調製酒而已,度數不高醉不了的。」蕭閾虛握酒杯,若有所思地看她幾秒,唇角勾起小弧,不緊不慢地說:「叫聲哥,我幫你喝。」
稱呼而已,黎初漾嗓音發甜,「哥。」
臉頰猝不及防被掐了下,她擰著眉側頭。
蕭閾笑了笑,抬起酒杯,微微仰頭,下唇卡住杯緣,脖頸線條流暢利落,喉結滾動的速度很快。他喝酒有種豪爽的野勁,說實話,吞咽的動態挺性感。
黎初漾看著從他唇邊溢出的液體,莫名其妙燥熱。不是,人家喝酒而已你臉紅什麼啊?她掩飾般脫掉外套,疊到兩人中間,低頭抿兩口冰酒降降溫。味蕾被濃烈的伏特加填滿,回甘甜橙味,隨後是淡淡苦澀與酸。
好複雜的味道。
蕭閾將空杯反扣到桌面,回頭一看,黎初漾瘦是瘦,但該有的全都有,飽滿得恰到好處,他克制地收回視線,服務生端來小食,蕭閾低眼看向遮到大腿的裙擺,不悅地抓起中間的外套甩過去。
衣角被死死壓住,黎初漾試了幾次硬沒弄開,不耐煩了,「幹嘛啊你?」
蕭閾拿了根巧克力棒送進嘴巴,腔調慢悠,「大冬天穿那麼短的裙子,可以,hot girl。」
「......」不陰陽怪氣會死啊。黎初漾看著他單手壓裙邊,一手往嘴裡扔小餅乾,哪個正常人用那玩意下酒,她再次扯了下衣服,心裡罵他神經,低頭悶聲不響地嘗第十四杯,和止痛藥的味道一模一樣,「是不是上錯了。」
「沒有哦。」服務生把冰鎮青梅擱到桌面,看著黎初漾好奇、希望能聽到後續的表情,笑著解釋,「第十四杯和止痛藥的配方就是一樣的。」
黎初漾邊偷偷摸摸扯衣服,邊轉頭直接問老闆本人,「為什麼啊?」
老闆本人並不好糊弄,也不回答問題,忙著對自家職員無理取鬧,「熱得很,把暖氣調低點。」
服務生欲言又止,最終點點頭,夾著鐵盤溜了。
等只剩兩個人,黎初漾再憋不住脾氣,直言了當,「你搞清楚,是你今天找我出來,既然出來玩有點悟性,你帶情緒就沒意思了。」
蕭閾氣笑了,「我帶情緒?」
「從停車場開始。」她扯衣服,扯不動,「我裙子多短和你有關係?找服務生麻煩做什麼?」
「你坐我旁邊,別人盯你腿看,我能不管?」
「我裡面穿了安全褲,不會走光。」
蕭閾看黎初漾一副「你沒見識真老土」的模樣,額角青筋直跳。對她就是什麼都不介意,又什麼都介意,偏偏她不懂不領情。他咬牙切齒地問:「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結果她來了句,「你沒腿?」
真是要氣瘋了......
「行,你有腿。」蕭閾鬆手,端起酒杯,喝得又急又快,水從下巴往下滑,經過喉結沒入衣領,然後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撂,利落起身。
背影消失了,黎初漾低頭,裙子真的不短,膝蓋上面一點點。是他沒事找事,她面無表情地喝了一杯酒,不知為何有點體會到止痛藥的味道了。甜、苦、酸。
接連飲完兩杯,門口出現男人身影,高到頭幾乎頂門帘,唇間松松叼支煙,手拎著從店門口搬進來的展架,她想了想把衣服蓋回腿上。
一共四個展架,四平八穩豎在酒桌前,圍成獨立空間,阻擋所有人視線。黎初漾不知道蕭閾明明已經生氣了為什麼會回來,她仰起臉,安靜而不解地看著他。
蕭閾揣著兜,表情冷淡,傲骨嶙峋地垂睨她,嘴吐出的煙霧讓兩人目光匯聚點暗流涌動,倏地,他彎腰抓起衣服往旁邊一丟,輕嗤聲,狗里狗氣地說:「你現在就算把裙子脫了,只穿安全褲喝酒也沒人管。」
黎初漾:「......」
「喝酒吧。」
除了這句話能接腔,她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話能接上蕭閾驚世駭俗且極其不要臉的發言。他鼻腔哼出模糊音節,把煙摁滅,在她旁邊坐下,雙腿大剌剌敞開,一言不發,端起杯就是喝,明顯還在氣頭。
黎初漾意識到自己確實有點過分不識好歹,主動、示好般地勾了勾蕭閾的小拇指,幾乎是瞬間,周遭的低氣壓消失無蹤,他反手扣緊她的手,傲嬌地抬下頜,「下不為例。」
同樣的四個字讓黎初漾一時恍惚,記起高二轉文科後被蕭閾拽進車裡的情形。少年一雙眼睛裝著兩簇黑色火焰,亮得驚人,她也為他在學校的視而不見生氣,兩人都倔強的沉默,他氣得脖頸上暗藍血管凸起,但仍舊打開電影面板,播放者聯盟2。
那時黎初漾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唯一看的幾部電影都是蕭閾下載到手機,再到午休放在課桌下,用掌心托著給她看。轉科前,電影還剩35分鐘,她以為沒機會了,卻在他車裡看完最後結局。屏幕唱片尾曲,他不說話,車門反鎖,她急著回家寫作業,輕扯他的袖子,他便從荷包掏出一顆巧克力塞她手裡,警告她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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