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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草莽出身的武士就不一樣了,大多數人在前期都虧了身子,練岔了、傷了身子也不知道怎麼改,所以大多都有暗傷,且看起來乾瘦精悍。
最後就是武器,民間鐵器昂貴且鍛造粗糙,草莽出身的武士耗盡錢財才能買到一把,即便萬分珍惜也難免磕碰,只能不斷讓鐵匠修補,所以刀刃上的痕跡肯定雜亂且多。
不像阮鶴、李時歸她們的長刀,可以時時替換,鋒利又光滑。
再結合之前的話,李時歸有些猶豫地判斷道:「或是太子買兇……」
話說到一半又驟然停住,顧及著有外人在場,不敢明說。
但自己細想一下,卻覺得大有可能。
先不說這兒臨死前說的話,再說其他,太子剛領兵離開京城,這邊就有人買兇查殺長公主,很難不讓人聯想懷疑。
更何況,這已不是第一次了,在她們趕回來的路上也遭遇了一次刺殺,那一批人沒有這些人嘴硬,三兩下就全招了。
「殿下……」李時歸強壓著憤怒,扭頭喊道。
「你先回屋,」鍾覺予卻低頭看向洛月卿,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
一是想先讓洛月卿避開這場面,以免噁心、難以入眠,到底是世家小姐哪能見到這種場面,哪怕是阮鶴她們第一次見到屍體,也有些反胃嘔吐。
二是想和阮鶴、李時歸單獨處理這事。
可饒是鍾覺予想得再周全,也耐不住懷裡的小道長,白著臉仰起頭,可憐兮兮地回道:「耗子還在屋裡。」
她們剛剛還沒有把它抓住。
鍾覺予:「……」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吵鬧聲響已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紛紛往這邊走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鍾覺予站在原地,身後是等待她發話的李時歸、阮鶴, 身前是弱小無助的小道長。
她扯了扯嘴角,頭一回感受到所謂的壓力。
「殿下, 」呼喊聲從門外傳來, 玄妙觀觀長披著外袍, 匆匆趕來,兩旁還有小道童扶著他, 以免夜色濃重, 失足摔倒。
鍾覺予收斂神色, 便上前。
同時住在周圍的道士也趕來,在門外擠成一片。
「觀長,」鍾覺予喊道。
「這是?」觀長往裡頭一瞥, 便知道一切都解決, 再看鐘覺予絲毫未傷便徹底放下心來, 面容稍緩。
「幾個小毛賊闖進來罷了, 」鍾覺予面色不變, 好像之前的兇險全然不存在。
那觀長怎麼能不懂她的意思, 心知她不想將此事鬧大,便應和道:「可能是這段時間觀中香客突然變多, 這幾個小毛賊便起了貪心, 竟撞到殿下這兒來了!」
他先寬慰了鍾覺予幾句, 確定她無事後,又說讓幾個人來幫鍾覺予打掃。
鍾覺予自然同意, 然後又是翻來覆去的客套話。
而小院裡頭的三人相對而站。
阮鶴一身青衣,細眉柳葉眼, 清秀面容中帶著一絲難得的書卷氣,雖手執長刀,卻像是個文人。
李時歸看起來要大大咧咧些,懶懶靠在門沿,一群人中她最沒有禮數,動手也最狠厲,這幾人身上的傷口,有大半都是出自她。
站在小院裡的洛月卿面色有些蒼白,這一來一回對於體力堪憂的小道長而言,實在辛苦。
她抬眼看向裡頭兩人,這兩人也在好奇地打量著她,像是在思索為什麼殿下對她如此不同。
而洛月卿卻在想,原劇情中這兩人的結局,作為鍾覺予最信任的左右手,這兩人的下場極慘。
李時歸被太子設計,被迫跳下山崖,死不見屍。
阮鶴為救長公主,雙腿被砍、面容被毀,就連聲帶都被損壞,只能發出嘔啞嘲哳的聲音,雖活著卻如鬼魅一般。
鍾覺予後期的黑化,也和這兩人有著極大的關係。
可此刻的李時歸不知自己的命運,她大刺刺脫了自己的外衣,朝洛月卿一遞,便道:「先披著吧,小道長。」
她沒多想,滿心撲在殿下和面前這個小道長是什麼關係的問題上,完全沒意識到不妥。
見洛月卿有些猶豫,她又道:「我常年習武,身子骨好,倒是你跑來跑去,出了一身汗,等會受寒怎麼辦?」
她是不是又得下山幫她買蜜餞了?
這最後一句話她沒敢說,只是又將衣服往前遞了些,咧開嘴笑,自以為看得明明白白。
旁邊的阮鶴似有些嫌棄,斜眼瞥了她一眼後,卻沒阻攔。
聽到受寒兩字,洛月卿舌尖又泛起湯藥的苦澀,只好伸手接過,披到自己身上。
「多謝……」洛月卿話音一頓。
李時歸及時接道:「李時歸,她是阮鶴。」
洛月卿也客氣回道:「道號清月。」
阮鶴眉頭一挑,意義不明地重複了一遍:「清月道長……」
李時歸沒有絲毫察覺,笑眯眯道:「多謝道長深夜趕來,以免這幾何小賊傷了殿下。
她話語一轉,又道:「道長屋裡有老鼠嗎?需要我們幫忙嗎?」
洛月卿連忙點頭,露出感激的後怕表情。
她今晚確實打算使些法子,將鍾覺予喊到自己房間,畢竟她通過系統知曉,鍾覺予會因此受了傷,且傷勢嚴重,短時間內難以痊癒,直到鍾覺予被迫出兵時,還未徹底癒合,直接導致了戰場失利,被百官彈劾,百姓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