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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猶豫某個決定,並不斷打聽了解送去新宋當質子的北梁三皇子嚴天佑為人時,嚴天修在設計害死我。

  他利用猞猁將我逼入虛侖山深處,我險些被狼群咬死。

  我的武功尚可,但因北梁重視力量,弱化輕功,是以我在新宋習的三腳貓輕功一直沒長進,我費盡氣力避開狼群,但是陪伴我的赤霞卻被狼群咬死。

  我沉默了兩日,告訴穆叔我要和嚴天佑寫信,並請穆叔帶五名兄弟回新宋籌備。

  嚴天修、嚴天佑是孿生兄弟,長得一模一樣,只要嚴天佑願意,以假亂真之計一定能成。

  接下來的兩年,為了讓嚴天修對我鬆懈,我自請到虛侖山附近牧羊,牧羊半真半假,尋機會練輕功和習武是真。

  為了逼迫自己將輕功練至上乘,我故意前往虛侖山深處尋狼群,在狼群的追逐中不停逃命,輕功漸至出神入化之境。

  此時穆叔亦將京城的事情安排妥當,嚴天佑同意我們的所有安排,他也要回北梁拿回屬於他的一切。

  棺槨從新宋順利運回北梁,但棺槨里躺的並非嚴天佑。

  北梁皇帝傷心了一陣,嚴天修口中埋怨新宋沒有照顧好他弟弟,實則暗地裡慶祝了一番。

  我去見嚴天佑,嚴天佑性子和他哥哥一樣急躁,勝在耿直和更謙虛。

  嚴天佑有新宋的生活經歷,在我有意的引導下,他很快與我惺惺相惜。

  我告訴嚴天佑北梁近年發生的事以及嚴天修的習慣、喜好。

  從嚴天佑的目光中我可以看出他對我頗尊敬,他在新宋的六年是荒廢的,只學了北梁人不屑的書法和水墨畫,武功卻無長進。

  好在嚴天佑的天賦勝過嚴天修,我指點月余,其在騎射上便與嚴天修水平相仿。

  擇日我邀請嚴天修賽馬,一改往日藏拙,開始就將嚴天修甩開丈遠。

  嚴天修大怒,緊追不捨,甚至沒有發現我早已偏離草場,奔入了人煙稀少之地。

  我勒緊韁繩停下,嚴天修揮起馬鞭向我抽來,反被我拽到了地上。

  嚴天修怒目瞪我,張口大罵。

  我冷冷一笑,直接抽出腰間軟劍,准准地穿透嚴天修心臟,低聲道:“還赤霞的命。”

  嚴天修的屍體被我丟入虛侖山深處狼群之中,啃得骨頭也不剩。

  而嚴天佑的容貌、身形與嚴天修一模一樣,回到都城根本無人懷疑。

  讓嚴天佑變成二皇子還不夠,我仍回不了新宋,我必須幫嚴天佑接手朝政。

  正好這時愚蠢的睿宗帝將二公主送來聯姻。

  北梁皇長子身體積弱,不能成親,遂嫁給了嚴天佑,我也去見了二妹幾次。

  二妹不似三妹得寵,打小性子綿軟,嚴天佑對其還算不錯。

  嚴天佑有詢問我是否該禮尚往來,也送一名北梁公主到新宋聯姻,被我勸阻了。

  除了想讓睿宗帝和姦臣焦急擔心,亦是為我回新宋做打算。

  嚴天佑越來越得皇上器重,終於能左右朝政。

  我開始準備回新宋,尤其是在得到寇清禹為了銷毀罪證燒毀半條保康門大街後,我滿心憤怒,恨不能立即將奸臣繩之以法。

  嚴天佑告訴我睿宗帝帶趙雲佶在身邊教養,趙雲佶身後有齊家,而我回去一無所有,極可能為奸臣所害,言我不若就在北梁幫他,待他當上北梁皇上,出兵替我奪回新宋江山。

  嚴天佑所言不無道理,我回新宋確實步步艱難步步危險,但若要發生戰事生靈塗炭,我奪回江山也無意義。

  嚴天佑見勸阻不下,豪爽地安排車隊送我回去。

  一路上我經過草場看到沙漠穿過山林,每日都面向東方看太陽升起。

  車隊速度快不了,歷時三月才抵新宋京城。

  護送我的車隊裡有北梁使臣,睿宗帝不敢怠慢,派了象儀隊接我。

  皇宮有宮宴,當了北梁使臣的面,睿宗帝也一副歡喜我回來的模樣。

  我一直在笑,謙虛的笑,討好的笑,自卑的笑。

  我樂得所有人尤其是齊家、寇家、張貴妃、齊淑妃那些人認定我是廢物,隨意欺負我無所謂,只要掉以輕心,不會卯足了勁殺我就行。

  為了裝得更像,我還特意做起木雕,每日裡笑嘻嘻地雕木頭,成為整個京城嘲諷的對象。

  我笑得滿足,笑得旁人都當了真,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笑容有多假。

  自從甄家和母妃沒了,我心就如雪山上的頑石,又冷又硬。

  除了報仇和當皇上,我沒有旁的念想,生活灰黑一片,沒有樂趣可言。

  直到華琬闖進我生命中。

  華琬是比雪花還要乾淨清麗的小娘,善良、乖巧充滿靈氣,雙眸清透得能照出我的靈魂。

  華琬還是玄征叔的堂侄女,她爹娘為了保護外祖父留給我的名錄雙雙死於大火中。

  於情於理於心,我都要照顧華琬。

  許是中秋之夜華琬吹的葉笛太動聽,又或許是皎潔月光下華琬的笑容太溫暖清麗。

  自此之後,除了復仇和皇位,我心中有了旁的牽掛,自信之外多了惶恐和思念。

  幸好,華琬不討厭我。

  每日面對、應付醜陋的趙雲佶和姦臣,痛苦和憤怒本全部積蓄心中,可一想到華琬,一切不好的情緒立時消散,而後內心被不能擁華琬入懷的憂傷填滿。

  為了讓華琬開心,我學著留意和欣賞身邊美景,原來花兒不僅僅是開放,它還有芬芳,冬日雪不止是寒冷,它還有詩意和惆悵。

  與華琬在一起我歡喜滿足,唯一的擔心是怕華琬知道我大皇子身份,會顧慮和退怯。

  所以我自私地隱瞞著,瞞到彼此都再離不開對方。

  華琬工巧天賦遠勝我習武和讀書的天賦,華琬為六院競藝制的金頂冠、金鳳環為瑰寶,可惜新宋自皇上、趙雲佶到朝中奸臣皆愚不可及。

  趙雲佶用新宋匠師討好北梁,嚴天佑發現了華琬是我的軟肋。

  當嚴天佑將華琬擄走,我甚至不想念及‘兄弟情’,想直接一掌打死嚴天佑。

  好在發生在華琬身上的事情皆有驚無險,我如願娶了華琬為妻,如願登上皇位。

  華琬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我的專寵。

  有了華琬,我此生已滿足,不會碰別的女娘,甚至不屑多看旁的女娘一眼……

  批完一本奏摺,我準備拿下一本,聽到遠處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腳步聲。

  我起身出御書房。

  秋日的陽光照在紛紛揚揚的梧桐雨。

  華琬左手牽著聰慧懂事、已可囑託重任的太子,右手牽著我們剛學會走路不久的小公主。

  朦朦朧朧的碎金色光影下,我們向彼此走去。

  一切的一切,皆是幸福美好模樣。

  番外二 朝夕君念重

  《安琚篇》

  安琚自忖活了十幾年就沒瞧見過那麼無理取鬧、胡攪蠻纏、跋扈潑辣的女娘。

  雖然她是新宋皇上最寵的公主。

  安琚在蒼松堂庭院練了一個時辰劍法,得穆堂主允許,坐在石階上歇息,汗水不停淌下來濕透了短褂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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