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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琬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叮囑趙允旻要對兒子再嚴格些。

  另一處趙清奕覺得鼻子有點癢,抬手揉了揉,他還不知自己被爹娘‘算計’了。

  陽光暖暖地照在煥然一新的國家,趙允旻和華琬攜手於史書上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新宋迎來空前盛世,這對璧人更成為世代稱頌的明君賢后。

  繁華之下史書仍在翻頁,歷史還在繼續,一個傳說的結束,亦是許多故事的開始。《華簪錄》寫了八個月,今天更大結局章心裡挺捨不得的,不知道親們滿意不

  還有幾章番外,下周一開始更,親們記得回來看。

  番外一 清秋訴流年(趙允旻篇)

  九歲那年,我被送到了北梁。

  北梁是每年有一半時間被雪覆蓋的國家,很冷,冬日的風能吹得人眼角眉梢覆滿冰霜。

  初始我迷惑、不解、自責,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父皇生氣了,才會被拋棄。

  到北梁的第一年我渾渾噩噩,看不懂北梁文字,無法讀書,沒有師父,無法習武。

  在新宋學得皮毛的輕功、劍法,幾乎忘得一乾二淨。

  每日我也不同旁人說話,只坐在窗前看著天空發怔。

  天空與北梁草場相接的灰色綿延萬里,如同我回家的路一樣漫長。

  我以為父皇很寵母妃,很器重甄家,縱是父皇再生氣,也會為了母妃和甄家,很快將我接回去。

  北梁只是我短暫停留的客棧,所以我不肯費心思與北梁人接觸,不屑去學當地文字,不去嘗試聽懂當地人說話,甚至偶爾一次拜見北梁皇上,也漫不經心。

  我可以感覺到北梁人亦看不慣我,尤其是與我年紀相仿的北梁二皇子嚴天修,他看我的眼神充滿嫌棄和鄙夷,還會當著我的面摩拳擦掌,似乎想衝上來揍我一頓。

  我知道他不敢真打我,我只需用淡漠回應他,便能勝一籌。

  很快一年過去,我仍處在自以為是的狀態和對歸家的期盼中。

  又過了些時日,北梁一位朝臣進屋告訴我,甄家意圖謀反,被朝臣發現,睿宗帝將甄家滿門抄斬,榮妃也被賜死。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瞪著北梁朝臣。

  我未在他面上看到玩笑得逞的快意,只察覺到他憐憫目光下暗藏的冷漠。

  是真的。

  外祖家沒有了,母妃也沒有了,父皇是徹底拋棄我了。

  而且消息是遲了三月才到北梁的,一切一切早已發生,無法挽回。

  深刻的思念和期盼一瞬間化作荒涼墳冢。

  我不肯相信,只嘶聲力竭地大喊大叫,撞開阻攔我的侍從,恨不能一衝出屋子,就回到新宋皇宮裡,母妃依然對我呵護備至,外祖父和舅舅繼續教我讀書習武,帶我領悟天下之道。

  我近乎癲狂,直到有人上前將我一掌打暈,質子府才重新安靜。

  醒來已是兩天後,我呆呆愣愣的,卻不得已慢慢接受失去母妃和外祖家的事實。

  腦子裡全是母妃和甄家親人的音容笑貌。

  我這一生最大的變故不是被送往北梁當質子,而是失去所有真心疼愛我的親人。

  我開始恨睿宗帝,外祖家是絕不可能謀反的,哪怕我被送來北梁,甄家也無一絲反心,外祖父還勸我不要怨睿宗帝。

  甄家落得此下場,是因為甄家擁君為民,妨礙了真正包藏禍心的奸臣。

  奸臣早想除去甄家,睿宗帝卻跟著糊塗。

  我恨睿宗帝的無情、愚昧、不講道義,更大逆不道地認為他根本不配當帝王。

  沒有了甄家,讓奸臣執掌朝政,新宋將衰也……

  在屋裡昏昏沉沉地度過五日,我渾身發軟地撫著牆走到庭院。

  猛地看到陽光,眼睛痛得睜不開,眼角又不停地淌出淚水,渾身酸澀到發顫。

  我開始改變以往的生活狀態,主動學北梁人的文字,到武場看別人練武,默記下一招一式,躲回屋子一遍一遍地練。

  當我能聽懂北梁話時,我聽到最多的是旁人對我的譏笑和嘲諷。

  二皇子嚴天修直言我生得似女人,一身軟骨。

  還言睿宗帝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兩國說好了用重要的人作為質子交換,北梁送了他出色的孿生弟弟過去,而新宋卻送了一個廢子過來,還是逆臣之女所生。

  我沒有反駁,因為嚴天修說得沒錯,睿宗帝不止是騙子,還是智愚昏君。

  我繼續著生活,開始和北梁人一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還敢與北梁的勇士到武場內角力,不過我總是在摸清對方實力,並且明知自己遠勝於對方後故意輸掉。

  嚴天修等人更加看不起我,可所有人又都願意與我比,在他們心裡,打贏我就如同折辱了新宋一樣。

  漸漸的,我接受了這個國家的寒冷,開始享受在冰雪上乘橇飛馳的肆意。

  沒有人限制我自由,我可以跟隨北梁貴族到虛侖山狩獵,大的祭祀、廟會,也能隨意去。

  我還得到一匹喚作赤霞的小馬駒,是純種千里馬所生,小馬駒成了我在北梁唯一真心喜歡的朋友。

  北梁生活越來越順利,可我想不出回新宋的法子,睿宗帝絕不可能接我回去,北梁人也沒有主動送返我的道理。

  赤霞駒是我傾訴的對象,它會陪我焦灼、悲傷還有唉聲嘆氣。

  困境一直持續到我十二歲,在廟會上遇見甄家故人為止。

  專為甄家打理莊子和武院事物的穆叔帶著不離不棄的數名兄弟,到北梁尋我了。

  我記憶中穆叔年紀雖已不惑,但意氣風發,神采奕奕,成熟俊朗似壯年郎。

  但現在再見,穆叔一身塵土,臉頰深陷,滿面愁苦。

  提及甄家遭遇的禍事,穆叔流淚不止悲愴不已。

  與我一樣,穆叔恨極了睿宗帝和姦臣。

  穆叔與我詳細說了奸臣是如何陷害甄家的,還有甄家被查抄的情景。

  最得外祖器重的幕僚華玄征,為奸臣所忌憚,亦被奸臣尋了罪名,累及一府。

  我閉上眼睛,玄征叔是我極欣賞的智者,奸臣果然不肯放過。

  穆叔還言外祖和玄征叔留了一份名錄給我,未免奸臣發現,名錄由玄征悄悄交給了信賴的堂弟,玄征叔堂弟帶著名錄和妻兒藏到郊外山林,未被奸臣所疑。

  我心底的疼痛再度洶湧而起。

  復仇心切,苦於無門,好在穆叔來了。

  有了商量的人,可以一步步謀劃,心念不變,不能急於一刻。

  穆叔照我的安排暗辦起了蒼松堂,往北梁和新宋邊境招攬堂眾,收容無依無靠的流民。

  置田地,做商貿,同時多行善事,不兩年便積攢了錢物和人脈,辰風和雨澤亦是那時被我們救下的,二人骨骼清奇,是練武之奇才,我將二人留在了身邊。

  我還與北梁朝臣往來,行事謙遜為先,並在那些朝臣遇到難事時主動幫忙。

  北梁朝臣很快接納我,唯有嚴天修仍對我心存怨懟,尤其是北梁皇上對我另眼相看後,嚴天修更是恨不能凡事都比我勝一籌,以證明我的無能。

  我的目的是回新宋為母妃、甄家報仇,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成為新宋皇上,自不會與嚴天修計較,但是讓嚴天修這種心胸狹隘的人當北梁皇上,於北梁和新宋而言,皆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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