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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偶有掉落的時候,但那並不足以讓她真的放下多年以來的機敏和戒心,毫無保留的談論愛。
令人絕望的沉默不斷蔓延,宣峋與的眼淚愈來愈急促,指甲陷進肉里,竭力的克制身體的顫抖。
游照儀遲疑的說:「就這樣——不行嗎?反正……反正都是一輩子。」
這話像是最後通牒,宣峋與絕望的閉上了眼。
他可以命令她說愛她,也可以跪下來求她愛他,有很多辦法能讓他聽見自己想聽見的話,可是他卻只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大抵四時心總苦,就中腸斷是秋天。
第51章 恨到歸時方始休
(1)
蘭屏和許止戈回來的時候, 天已然暗了,游照儀正站在緊閉的房間門口,看著一樓堂中來來往往的客人發呆。
二人對視了一眼, 走上前去。
蘭屏拍了拍她的肩:「小游?公子怎麼樣了?」
游照儀重新抓住飄忽的思緒, 頓了頓才說:「沒什麼事,」復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道:「蘭姐姐,我今晚和你睡罷。」
蘭屏啊了一聲, 輕聲問:「真吵架了麼?」
游照儀這回沒否認, 沉默了。
蘭屏看了一眼許止戈擔憂的臉,只能說:「好罷,你今晚和我睡。」
幾人各回了房間,蘭屏問:「晚飯吃了嗎?」
游照儀搖頭, 道:「你去給……公子送一點吧,他沒怎麼吃。」幾個稱呼在她嘴裡翻覆,最後卻說了這個。
蘭屏點點頭, 說:「好,我先去給他送些。」
她下樓取了飯食, 輕輕敲了敲宣峋與的房門。
裡面沒人應聲,蘭屏略揚聲, 遲疑的說:「小妹, 我進來了?」
她一手托著飯食, 稍微使了點力,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屋內簡直一片狼藉,無處下腳。
循目望去, 滿地的水跡和瓷器的碎片,桌椅、屏風等物東倒西歪, 床上的帷幔皺成一團,被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腳踏上,還堆著幾件不知是誰的衣物。
宣峋與靠在床邊,臉色慘白,一動不動。
蘭屏走進來關上門,踩著唯一幾處能下腳的地方走到他身邊,把吃食放在地上。
心裡嘆了口氣——她算是從小看著宣、游二人長大,從垂髫小兒到半大少年,又順利的結為夫妻,一路走來幾經生死,波譎雲詭,頗為不易,何至於鬧到如此地步。
她擔憂的喚了一聲:「殿下……」
宣峋與依舊一動不動,像個木偶一樣靠在床上。
蘭屏無奈,輕手輕腳的起身收拾房間,一時間屋內只有聲音窸窣。桌椅屏風扶正,碎瓷片拾好,水漬擦乾,衣衫和帷幔都先放在了一邊,被子被他壓著,蘭屏沒動,收拾完後才道:「多少吃些吧,小游會擔心的。」
言罷嘆了口氣,開門走了出去。
回到屋內,游照儀已經三兩下吃完了晚飯,見她回來便問:「鄭蓄那邊有什麼消息?」
蘭屏坐下來說:「我和許止戈不敢問的太細,只聊了聊洛邑的香料生意,不過還真有些有用的消息。」
「邁州城內有一叫月引香的香料鋪子,其主很是孤高,非特殊的香不做,市面上有的香料他一概嗤之以鼻,常研究藥香,安神香,在達官貴人間很有生意。」
游照儀:「鄭蓄是如何得知的?」
蘭屏:「他說這個鋪子也是近兩年風頭才起來,前幾年他也並不曉得。」
游照儀思忖,喃喃道:「近兩年……」
蘭屏:「李擇善從先帝寢宮拿的香餌如今已然驗不出成分了,只能從她當時查出的般若入手。」
游照儀目光凝在一處,說道:「今上之前獻藥的藥方已被篡改,王爺手中的只有依稀記得的殘頁,當時在軍中為先帝看診的軍醫也已然身死……」該有的不該有的證據幾乎都消失殆盡,又如何證明般若是從洛邑王府出去的?
蘭屏:「我們並不敢問的太多,洛邑畢竟還是今上的地盤。」
游照儀道:「嗯,先小心行事,祥雲城的事呢?」
蘭屏道:「挽月台的老鴇許其綏已被凌遲,挽月台也已查抄乾淨,元七縣暗樓也拆了,人都送回了容州,但他們大多已經沒有去處了,暫設了一個收容院。」
游照儀:「今上派了誰管這事兒?」
蘭屏:「左相一力舉薦大理寺少卿江縈序,他說話,今上也不得不聽,宋品之也在暗中幫忙。」
游照儀放了心,道:「那應該沒事。」
蘭屏問:「明日我們先搬到那個租院中嗎?」
游照儀道:「對,此事宜早不宜遲,早些查清早些回廣邑,就算有改換身份,洛邑也並不安全。」
她手指在桌上輕敲,說:「明日我們先去拜訪一下這位月引香的老闆。」
蘭屏點點頭,與她敲定細節。
直到月上中天,二人才商議完畢,蘭屏見她神態自若的起身準備洗漱,遲疑的問了一句:「小游,殿下他……」
游照儀愣了一下,又坐了回來,摩挲了一下指尖問:「他吃飯了嗎?」
蘭屏道:「我放下了,吃沒吃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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