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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裡的強盜都是聚群而走,有時候集結起來有幾百人甚至上千人,來去如風不留痕跡,一旦不能得手就遁入沙漠。

  沿路的商隊都是他們最合適的下手對象,這條線路前往一個並不算人多的小綠洲,每次來的也都是小商隊,風險比襲擊大商隊要小得多,相對的,每次出來“做生意”的人數也不多。

  賀穆蘭沒碰上就算了,碰到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沒過一會兒,這群沙盜就被那羅渾帶隊而出的親衛隊追擊的死的死、逃的逃,幾乎沒需要賀穆蘭和虎賁軍的主力出手,幾百個沙盜就已經遁走的沒有痕跡。

  在沙漠中,不像對敵國作戰,尤其是對沙盜,不能留下一個活口,否則這些沙盜會遠遠的墜在你們的身後,一直到你們虛弱的時候發動攻擊。

  孟玉龍在徵求過賀穆蘭的同意之後,下令鐵衛營以“襲擊北涼百姓”的罪名處死了那些受傷或沒逃掉的沙盜,又開始安撫這個商隊裡的商人們。

  得知這是北涼送去和親的大軍,商隊裡的許多商人都對賀穆蘭感激涕零,也有些人在嚎哭剛剛沙盜搶劫中被誤傷了性命的人,場面紛亂不堪。

  這一切對於賀穆蘭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這些人前行的目的地和她一樣,都是李順所在的綠洲,賀穆蘭也就無所謂地同意臨時帶上這一群人,直到到達綠洲為止。

  這商隊是由許多個商人聯合起來一起行動的,這也是商人們在通過河西走廊最常用的做法,於是乎一群感恩戴德商人們趕緊收拾剩餘的財物,幾乎是驚慌失措的跟在了鐵衛營的隊伍後面,遠遠地離開虎賁軍的主力隊伍,特別是那輛非常華麗的馬車。

  冒犯了公主和外國的將軍,就不是開玩笑了。

  “少主,你看那個像不像老桑頭?”一直跟在蓋吳身邊的路那羅看到遠處一個佝僂著身子的中年男人,不由得對著他指了指。

  “像不像?”

  老桑頭是原本天台軍中的“夜梟”,相當於軍中的斥候,是蓋天台最信任的手下之一,在蓋天台死後下落不明,聽說是逃到北涼的盧水胡人中討生活去了。

  蓋吳自然記得這位精明的叔叔,見那人的背影有些像老桑頭,立刻放聲大叫了起來:

  “老桑頭!老桑頭是不是你!”

  盧水胡人跟了虎賁軍以後可謂是鳥槍換炮,沮渠蒙遜為了籠絡這些盧水胡人,順便對魏國示好,給這些穿的像是乞丐一樣的盧水胡漢子都配了新的衣衫和裝備,雖然不是什麼特別精良的東西,也遠遠比這支盧水胡人之前好得多。

  跟在虎賁軍里,盧水胡人倒像是一支護軍,而不是野路子的僱傭軍。

  所以當魏國的隊伍里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時,那佝僂著身子的中年男人頓了頓,條件反she地回頭看去。

  “老桑頭,果然是你!”

  中年男人只覺得一陣勁風忽來,一匹馬就瞬間脫離虎賁軍的隊伍來到了他的面前。

  那馬上黑臉的漢子,不是以前的同伴路那羅還是誰?

  “你這傢伙,怎麼在商隊裡!”

  路那羅從馬上跳了下來,熱情地一把抱住老桑頭。

  “你怎麼……”

  老桑頭露出瞠目結舌的表情。

  “天台軍投誠魏國人了?”

  “沒有的事!被僱傭了而已!”

  路那羅知道老桑頭對蓋天台被魏國的長孫將軍所殺抱有心結,隨口敷衍了過去就環著他的脖子往盧水胡人那邊拽。

  “走走走,少主也在那邊,我帶你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大概在9點左右。

  小劇場:

  “腎會壞掉的!”

  鄭宗:(猥瑣)我在上面是不可能了,可不能讓花將軍身子出什麼毛病……

  袁放:(吐槽)放心,她腎沒毛病也沒你什麼事。

  ☆、第414章 虎賁立威

  蓋吳看到老桑頭的時候,就知道這位父親身邊常常出現的長輩如今過的並不怎麼好。

  雖然“夜梟”通常並不高大,但這位叔叔原本一直都是抬頭挺胸過活,就猶如真正的夜梟一般,不願意向任何人低頭。

  而如今的他,後背由於長期彎著腰而有些佝僂,臉上因為風沙的原因滿臉皺紋,又黑又干,顯然一年裡至少有大半年是要被太陽暴曬或者被風沙吹拂的。

  最讓路那羅痛心不已的是,他的右手居然有三根手指被削掉了。

  剛剛相逢時他沒注意,可一旦拉拉扯扯就不免會發現這驚人的變化。

  老桑頭的武藝是在杏城時由蓋天台親自教導的,換句話說,他用的是蓋家的刀法。

  一個右手只有兩根手指的人還能不拿刀?這簡直是個不用問的問題。

  於是一瞬間,這些久別重逢的盧水胡人就知道了老桑頭如今混的不如意的原因。哪怕他以前有多麼的厲害,一個手殘廢了的盧水胡人,不識字又沒其他什麼本事,餬口只會更難。

  “老桑頭,你的手怎麼回事!”

  路那羅滿臉憤怒地罵了起來。

  “被馬賊削了。”老桑頭輕描淡寫的收起自己的手,避開那些族人們或同情或驚訝或憤怒的眼神,只對著面前的蓋吳撫胸行了個禮。

  “蓋吳少主,別來無恙。您現在長得已經比首領高了啊。”

  “桑阿叔不要這樣生分。”

  故人重逢,再見卻是這樣,蓋吳鼻頭一酸,忍不住上前抱了抱老桑頭。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跟著使團去綠洲,等到了綠洲我們再詳聊。”

  老桑頭點點頭,他過來原本也不是為了敘舊的,只是路那羅使勁拽著他他才不得不過來。

  對於這個自尊心極高的男人來說,也許他情願這些過去的同伴都沒看到他。

  “你去哪兒?跟我們一起走啊!”

  路那羅緊張的又拽住老桑頭的肩膀。

  “我受僱商隊做嚮導。”老桑頭對路那羅說道,“我的僱主還沒死呢,我得回商隊裡去。等到了地方我再來找你們。”

  路那羅見老桑頭執意要走,只能鬆開了手,目送著微微弓著後背的同伴一步一步地走向劫後餘生的商隊。

  “他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路那羅咬了咬牙,從自己貧乏的詞彙量里挑出一個“不死不活”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誰沒落魄過啊。”蓋吳想起自己在平城找不到工作,餓的肚子都吃不飽,三百多個人,除了盧爾泰販魚還有些收益,其他人都只是混個溫飽的日子。

  他父親死了,諾大的天台軍散了個乾乾淨淨,有些人情願流落異國窮困潦倒,也不願意再回到杏城那個傷心之地……

  是他父親的錯嗎?

  還是他的錯?

  如果都不是的,那究竟是誰的錯誤呢?

  蓋吳和盧水胡人的騷動引起了賀穆蘭的注意,在召來蓋吳問清是天台軍的故交之後,賀穆蘭有些同情地點了點頭。

  “這亂世還能遇見以前的故人不容易,大行驛死了,我們也需要可靠的嚮導為我們做參考,你那位朋友如果願意留下,可以留在你們的隊伍里。我個人出資作為嚮導僱傭他。”

  蓋吳沒想到賀穆蘭會這麼說,頓了頓後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他大概不會願意來吧。他對於我父親的死……”

  蓋吳摸了摸腰側的雙刀,一時有些惆悵。”

  “很是耿耿於懷。”

  蓋天台的刀法當世難有敵手,就連孟王后的父親孟豹這位刀法大家,都曾稱讚過當年還是辱臭未乾的蓋天台恐怕會成為刀法的宗師,可見他的武藝不凡之處。

  而魏國那位比武中“打敗”他的長孫將軍,只不過是領軍上頗有名聲,武藝卻沒像今日的花木蘭這麼恐怖。

  要是當時打敗他的是威名傳遍天下的花木蘭,也許那麼多天台軍也不會憤恨地出走,最終導致天台軍四分五裂的地步。

  不是沒有聰明人猜到,這是蓋天台為了讓盧水胡人能在魏軍鐵蹄下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退讓。

  老桑頭便是如此憤而出走的,他認為蓋天台違背了當年天台軍同進同退的誓言。他情願和蓋天台一起為了抵抗魏軍而戰死,也不願對方因為“保全大家”而這樣犧牲。

  對於造成這一切的魏國人,蓋吳很難保證他沒有怨恨,也就不建議賀穆蘭使用他作為全軍的嚮導。

  即使他是故交,但如今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也不得而知。

  賀穆蘭會願意用老桑頭原本就是為了照顧徒弟,連蓋吳都覺得不見的能信任,她也就閉口不在提起這件事情。

  和親的隊伍帶著商隊一直朝著綠洲而去,可鐵衛營和虎賁軍的斥候很快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綠洲里已經有不少人馬駐紮了,看數量至少有一千人,每個人都帶著武器,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旅人。

  河岸邊全是飲水的戰馬,看樣子這群人在這裡駐紮了有不少時候了。

  “這不可能,這裡雖然偏僻,但依然在和親隊伍會經過的道路上。之前大王為了保證道路的安全,早就已經派兵將沿路都清理了一遍,短期內絕對不會有沙盜和馬賊敢冒這個險……”

  孟玉龍一聽到斥候的話臉色就黑了起來。

  “你確定不是商隊?”

  鐵衛營的斥候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應該就是沙盜。只有他們才不搭帳篷,只用胡毯裹著睡覺。”

  因為這些人彼此之間都互相不信任,在黑夜裡帳篷會掩蓋許多的罪行,同夥之間黑吃黑,或者早上起來死了幾個人都是正常。

  沙盜也不是都是全部精誠合作的,大部分都是為了襲擊更大的商隊而一點點聚集在一起。

  在這種情況下,在外劫掠的沙盜通常不紮營睡覺,每個人都暴露在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謀殺和偷盜的事情也就很少發生,一旦有一點動靜,所有人都會被吵醒。

  “如果是沙盜占領了這裡,也就難怪李使君和我留下的幾位士卒沒有消息了。”

  賀穆蘭嘆了口氣,估計他們都已經死了。

  “現在怎麼辦?”

  孟玉龍寒著臉問賀穆蘭。

  “我們這麼多人,綠洲里的沙盜大概都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即使是盜賊,也是有斥候的。

  他們這麼多人嗎,塵頭不淺,對方應該早就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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