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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拓跋燾:(微笑)和大臣相處就猶如跳舞,你進他退,你退他進……

  賀穆蘭:(驚訝)咦,您之前不是說和大臣相處和後宮也沒什麼區別嗎?

  拓跋燾:(平靜)是沒什麼區別,只不過我在後宮從來都是進,然後她們又不願意退……

  賀穆蘭:(混亂)他到底說的是什麼為何覺得很難為情又弄不懂到底哪裡難為情?

  獨孤涼涼:(冷笑)你在後宮也就剩這點用處了。

  ☆、第362章 思之若狂

  賀穆蘭輾轉著又找到了拓跋燾,讓拓跋燾和知道內情的素和君都笑了個半死。鮮卑人婚姻原本就自由,如今又受了魏晉風氣影響,除了五姓女依然金貴以外,許多鮮卑人和漢人嫁女兒更多的看的是“才”。

  便是女兒家自己,也是看著英雄的。

  在這個動亂了上百年的時代,一個男人的基因夠不夠強大決定了這個家族能不能延續,許多女人當寡婦的悲劇決定了每個人都希望嫁的是能夠活到最後的那個強者,而花木蘭恰巧在他需要大婚的日子裡進入了他們的眼帘。

  從這一點上來說,賀穆蘭痛訴拓跋燾害她差點有家歸不得是對的,因為若不是拓跋燾要選妃,大伙兒也不會這麼急。

  如果有太多人關注賀穆蘭,必定會細細打探她的喜好、出身,容易使她的身份暴露,這麼一想,拓跋燾也覺得頭疼,答應了會幫賀穆蘭想辦法,然後就把她打發了回去。

  然而過了沒幾天,將軍府前密集的人群確實少了一大半。

  第一個原因是,拓跋燾下旨提早選秀,如今正是四月的月頭,宮中下了詔令,四月初四的寒食節春祭一過,各方就要送家中女兒參選,在此期間,所有適合婚配家庭的婚事一律暫停。

  正是因為這個,許多人不敢冒著這麼大的忌諱打皇帝的臉,加之“大選”是大事,拓跋燾已經很多年沒有新選妃子入宮了,必須要好好準備,再也顧不得造訪花家的事情。

  第二個原因是,從宮中傳出來的消息,拓跋燾似乎有給花木蘭尚公主的意思。宮中拓跋燾的幾個妹妹都到了適婚年紀,如今除了宋國和北涼也沒有什麼國家的王子是適合和親的,那就只能內部消化掉。

  鮮卑人的女子地位很高,所以即使尚了公主,駙馬依舊可以當官、領軍、參政,甚至公主能夠得到駙馬的家產,再回歸宗室,沒有婚生子更可以指定一位繼承人繼承家業,無論如何,都不算吃虧。

  這就造成北魏的公主都十分精貴,公主難求,娶回家更是很少出現夫妻矛盾。魏國的公主並不是嬌生慣養,至少拓跋燾的所有妹妹在宮裡都要紡織、釀酒、學習烹飪,從公主到宮婢,拓跋燾的後宮裡不養閒人。

  這下子,賀穆蘭就從“東床快婿”的地位變成了“競爭者”。如今鮮卑大族誰不想給家中子弟尚一位公主?只要娶了公主,哪怕家中無子都不會因為失去傳承而被奪了爵,只要再找家中一位子侄做公主的嗣子就行。

  王斤便是這麼成為淮南王的。

  賀穆蘭自然不知道宮中傳出消息她要尚公主云云,只以為拓跋燾為了替他擋刀提早了大選的日子,除了感激涕零就只有感激涕零。

  至於那些還經常來晃悠的人家,不是家中女兒地位不夠參選的,就是消息不夠靈通不知道宮裡尚公主消息的,而這樣的人家通常都不夠顯赫,賀穆蘭一個人就足以應付的了了。

  將軍府一旦閒了下來,倒變成袁氏有些不適應了。

  在鄉里時她還是不是要下地、餵豬、種菜、fèng補,到了這裡,柔然仆什麼都做了,卻將她襯成了一無是處的老太太。

  最近她都在琢磨著是不是要把後面荒廢的閒地辟出來種種菜什麼的。

  大概是因為袁氏對女兒心裡有愧,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對賀穆蘭噓寒問暖,每日三餐都親自下廚,賀穆蘭的中衣、鞋子她也都開始了fèng制。

  雖然賀穆蘭一再表示自己的衣衫夠用穿成衣也行,但由於賀穆蘭的鞋很難買,袁氏也不許賀穆蘭穿成衣店裡也許被人穿過的貼身小衣,這些依舊還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花父則還是在鄉下時候的沉默寡言,但看得出,他對於將軍府里每天有無數將士來去非常高興。他是從過軍的人,更樂於和當過兵的人打交道,每天閒來無事就去兵器房把花府的兵器全搬出來,擦拭保養。

  這是個很大的工程,賀穆蘭得到的兵器不是朋友饋贈就是上面的賞賜,有許多自己都記不得了,但花父卻像是它們終究會被用上一般細細的對待,倒引得不少來將軍府的虎賁軍如獲至寶,向賀穆蘭討走了不少。

  花木托膽子確實很小,但這個孩子非常細心。賀穆蘭對於自己的這點非常愧疚——她居然沒有注意過花木托非常喜歡看書。

  對於這個家中年幼瘦弱、性格也不怎麼外向,像極了花父的孩子,賀穆蘭的感情非常複雜。她還記得花木托後來一直想要多生幾個孩子,好給她過繼一個養老送終的事情。

  在和花父、花母商量過了以後,賀穆蘭決定等閒暇的時候請素和君推薦一個靠譜的先生,將花木托送去讀書。

  他很怕死人,也怕戰場,但這並不妨礙他學習知識,追求理想。他如今才十幾歲,人生的道路還很漫長,誰知道他以後的出息在哪裡?

  在那之前,得讓他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才行。

  由於四月四是春祭,必須要出京祭祀東南西北方向的廟壇,還有圍繞平城的二十四座軍殿,賀穆蘭作為守護皇帝的虎賁軍將領,跟著拓跋燾祭祀了整整三日,等回來的時候,已經累的肩膀上都脫了一層皮。

  為了保持皇帝儀仗的威嚴,她穿了三天的照夜明光鎧,這種沉重的全身甲對於賀穆蘭來說自然算不上什麼負擔,可春衫薄,三天不是在馬上就是在行走,全甲憋悶又容易磨擦皮膚,尤其以肩膀作為裝飾的獸性吞口為甚。

  不止賀穆蘭,狄葉飛、那羅渾以及其他需要穿全鎧的將領都不好受,這幾天反倒是一般的士卒更鬆快一點,皮鎧至少足夠柔軟。

  這一日,宮中終於開始忙大選的事情了,賀穆蘭好不容易得了閒,告假休沐在家,任由袁氏為自己的肩膀上藥,忽得家僕通傳,說是外面來了一個貴人拜見,看儀仗車馬都十分顯赫,問到底要不要開桓門迎接。

  桓門便是中間的大門,也叫儀門,不是貴客或接旨,一般不會隨便大開。

  賀穆蘭這麼一聽頓時一驚,趕緊隨便套上衣服出門去看拜帖。

  “哎喲木蘭,衣服要穿好!穿嚴實了,別走了風!”袁氏見女兒隨便掠了掠袖子,趕緊在後面追著跑。

  春季傷口多發膿瘡,是以袁氏見女兒受罪,心中擔憂極了。

  賀穆蘭卻是毫不在意的接過帖子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他怎麼來了!”

  袁氏也識字,伸頭一看,見抬頭寫著“平原公/赫連定”云云,立刻皺著眉頭嘀咕:“赫連定?這名字怎麼這麼熟啊?赫連,赫連?是不是哪個地方的大王姓這個?”

  賀穆蘭哪裡還敢在這裡磨蹭,這一位“嬌客”可是連拓跋燾都要以禮相待,去哪家哪家要全家出迎的角色!

  袁氏還在嘀咕間,賀穆蘭已經大聲命令所有的僕人做好迎客準備,不但大開中門,而且還要沿途灑掃。賀穆蘭這個將軍府名曰“府”,其實陳設都簡陋的很,所有擺設大多是當時慕名而來的年輕人們幫著拾掇的,赫連定來了,用“蓬蓽生輝”,一點都不算是自謙。

  袁氏看著女兒以驚人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又迅速從衣架上摘下了掛的筆挺的外衫華服穿好,只好一邊幫著她系腰帶穿鞋子,一邊絮絮叨叨到說道:“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哎,你說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來的人,我是一個都不知道,我也不拖你後腿,就幫你做做家務就心滿意足了……”

  她撫平女兒胸前的衣襟,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說不出的英武,忍不住嘆了口氣:“阿母再年輕幾十歲,說不得也要為你折服。不過世上最難消受的就是美人恩,你不可能對人家有意,行為上就一定要注意再注意,不要鬧出什麼禍事來。原來懷朔四坊盧二家的女孩,便是因為被隔壁的郎君拒絕了才上吊的……”

  賀穆蘭束著頭髮的手突然一僵,不敢置信地扭過頭:“不會吧?這些女郎許多連我都沒見過,怎麼會要死要活!”

  頓了頓以後,賀穆蘭才意識到袁氏在說什麼,又笑著說道:“這個來拜訪的貴人倒不見得是來求親的。他的兒子還喊我一聲花叔呢……”

  袁氏擠出一抹笑容:“不是就好。少女懷春,你不多想,不代表別人不多想……哎呀呀,我倒希望你也懷春,總好過我一天到晚提心弔膽。你這孩子怎麼就是不解甲歸田呢!”

  一說又說到這個話題,賀穆蘭不敢再扯,連忙用“我要見客”敷衍過去,大步地往前門就走。

  袁氏從不耽誤女兒的正事,直到她挺拔的身影不見了蹤影,這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般花團錦簇的富貴,我怎麼看著就這麼膽顫心驚呢。貴人老太太的日子哪裡那麼好過……”

  “木蘭,木蘭,富貴,富貴……我們當初,是給這孩子取錯了名字。應當只求平安才是啊。”

  ***

  賀穆蘭迎出虎威將軍府,昌平坊早就跑出一堆看熱鬧的達官貴人。

  赫連定住在陛下的西宮,平日裡很少出宮,即使出宮也有內官相陪,這次竟然大擺車馬拜訪花木蘭,自然是平城頭等的大消息。

  賀穆蘭知道赫連定耐性不太好,一接到消息就出來將他迎了進去,即便是這樣,因為老侯府改的將軍府占地太大,即使賀穆蘭一點也沒耽誤,等把人馬喧囂的赫連定迎進前廳的時候,已經過了有小半個時辰了。

  赫連定似是也沒見過這麼“外強中乾”的將軍府,從一踏入門口就開始笑。

  “花將軍,我就沒見過誰家四時的花這麼亂糟糟種在一起的,我看你那幾個門卒,只會一點點鮮卑話,匈奴話,漢話統統不懂,真要來個漢人官員,難不成還要僵在門口不成?”

  他是真正的皇胄出身,賀穆蘭就是個軍戶家的孩子,聞言也不覺得被冒犯,只是灑脫地一笑:

  “確實讓平原公見笑了。那些花不是我種的,我開府時各家前來恭賀,你送一點,他送一點,就囫圇地全種在了土裡。至於種的是什麼花,到底怎麼個養法,我是一概不知。至於我府中的僕人,全部都是我在柔然征戰時救下的死營奴隸,跟著我的時日還短,鮮卑話說的也不太好,只貴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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