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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安都一直以為自己是年輕武將里的佼佼者,如今莫說和賀穆蘭比,她身邊的狄葉飛、那羅渾,甚至陳節都有這一手換馬的本事。蓋吳雖然沒有這個本事,但他的刀法居然不在自己之下,隱隱還有些超過他的樣子,更是讓他心中感慨花木蘭身邊人才濟濟,可謂是臥虎藏龍。

  這麼一想,“騎兵精銳出大魏,大魏精銳出黑山”的諺語絲毫不假,若是黑山之士都有這樣的騎術,那麼馬上控弦的本事只有更強。

  相比之下,他的手下還真是只能戍衛地方的小嘍囉了。

  如今他們一行人正喬裝改扮,跟著薛安都往陳郡而去。

  朝中的詔令到現在遲遲不下,陳郡以北頻頻有得了疫病的病患被發現,雖然處理的及時,但是還是造成了不少的恐慌。

  南下陳郡的諸鎮有許多閉了四門,大軍無法通過,賀穆蘭和薛安都等人一商量,索性化明為暗,去陳郡仔細打探打探消息。

  薛安都在陳郡也有不少遊俠朋友,而豫州地方更是寇家的大本營,陳郡林立的那麼多宗主里,除了一部分信佛的,大部分竟都信奉天師道,有些更是改了名字的“道眾”。

  這對於他們打探消息很有幫助,若是真查探出是袁家搞的鬼,就算是換個身份潛進袁家鄔壁也容易。

  賀穆蘭還沒有告訴他們她認識袁家鄔壁的路徑,甚至知道燕飛樓外有條密道通往迎風閣,而迎風閣下有一條密道則是連著整個地道的入口。

  拜穿越所賜,她不但去過袁家鄔壁,而且還被袁放領著在全鄔堡里跑過一遍,住在燕飛樓,跟著蓋吳見識過密道,以她的方向感和記憶力,若真進了袁家,連路都不會走錯。

  道門也曾經四處打探過失蹤之人的消息,陳郡作為豫州大郡,有許多道觀和遊方的道人,這些皆可為寇逸之所用。

  賀穆蘭時間緊迫,再也不願意就這麼守在汝南被動等著敵人放大招,所以等寇逸之和薛安都一說想去陳郡探查一番,便跟著一起南下了。

  狄葉飛的外貌長得太過突出,不適合潛入陳郡,身為盧水胡人的蓋吳也是如此。加之是這次討伐軍的副帥,蓋吳也沒有什麼官職,兩人和蠻古便給留在了大營里,隨時等候賀穆蘭的調遣。

  陳節是個漢人,那羅渾雖是鮮卑人,但長相上看不出太大的異常,賀穆蘭更是不說話低著頭在人堆里都不顯眼的,一群人跟著薛安都打扮成遊俠兒的樣子,還把越影染成了花色,瞬間就變成了一幫走南闖北的不羈之人。

  寇逸之則是早早出發,在項城的道觀里為幾人做好準備。賀穆蘭來的時候曾得到素和君的一塊信物,可以調動陳郡附近的白鷺官,也給寇逸之一起帶了去,只要到了當地的驛站,將這信物往裡一松,自有白鷺官會找上門來。

  一群人徑直到了項城城外的松年觀,已經有幾個小道士迎了出來,將賀穆蘭一群人引入了靜室。

  靜室里,寇逸之和幾個打扮不一的漢子相對而坐,小几上煎著茶,茶香裊裊,但這幾個漢子大概是不愛喝茶,茶水幾乎沒有怎麼動過。

  見賀穆蘭等人進了屋,幾個漢子頓時如蒙大赦,當即對著賀穆蘭和薛安都行了禮,高興地說道:“諸位終於來了!我們是陳郡的白鷺官,奉侯官令在此等候已久!”

  寇逸之喝了口茶,聞言搖頭:“幾位官爺大概是不喜歡我們觀里的茶水,從一個時辰前開始,已經看門看了二十多次了。”

  眾人聞言大笑,一群人魚貫而入,在靜室里坐了下來。

  賀穆蘭和幾位白鷺官客套完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他們:“之前叫你們監視袁家,可有什麼不對?”

  幾個白鷺官立刻點頭,為首的那個方臉漢子開口道:“袁家最值錢的就是糧鋪,從去年開始,袁家大肆收購糧食,有時候甚至以高於市面的價格囤積,造成豫州幾個大糧商也跟著囤了不少,但都沒有袁家囤的厲害。”

  魏國沒有錢幣,宋國用的那些銅錢銀錢不流通,南方也以糧食和絲帛為貨幣,所以“糧食”就是錢了。

  賀穆蘭一聽就知道袁家肯定有鬼,臉色也肅然起來。“還有嗎?”

  “還有袁家的商隊,從一年前開始,從十幾支增添到幾十支,一年四時都在外面行商,除了給當地官府的賦稅,沒見他們帶什麼稀奇的貨物回來,帶出去的也都是尋常的玩意兒……”

  幾個白鷺官查探的時間短,查到的也不多。

  “聽說袁家老大開始被袁家家主厭棄,倒是袁家嫡次子得了寵。有人說袁家老大想要奪權,所以袁家這一年來才開始動作頻頻。”

  賀穆蘭凝神思考,卻聽得寇逸之幽幽說道:“不止如此,袁家把項城的藥材收購了不少,周圍的採藥人也都說袁家將他們的藥材都收了去……”

  “什麼?”

  賀穆蘭瞪大了眼睛。

  果真是袁家!

  “祭酒!祭酒!”

  一個小道士在門外輕喚,“觀主請您過去。”

  “啊,少陪,我這師兄不是隨性之人,一定是有什麼事。”

  寇逸之站起身來,抱歉地和賀穆蘭等人點了點頭,離席出門。

  賀穆蘭等人和白鷺官討論著該如何才能潛入袁家打探,幾乎毫無頭緒之時,寇逸之笑著進了屋子,對著賀穆蘭遞出一封信來。

  “真是天意如此!”

  賀穆蘭接過信,疑惑不解的掃視了起來。

  信寫的很簡短,正因為簡短,所以一目了然。

  “袁家的次子袁放偷偷在陳郡延請名醫,此觀的觀主是我天師道醫部的弟子出身,袁放得了旁人的指引,花重金請他出診。我這師兄醫術沒我好,收了這麼多金銀做供奉,又怕治不好病,便想要請我出山……”

  寇逸之看著眼睛亮了起來的賀穆蘭,笑的風光霽月。

  “不知道花將軍可有空陪我走這一趟?為貧道做個護衛?”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關於讓狄葉飛和賀穆蘭陰陽啥啥的評論……

  狄葉飛:(怒)雖然我長得美,可我還是男人,不要把陰氣什麼的往我身上安成不!我分分鐘揍死你信不信!

  內心:火長喜歡的是威武如陛下和潁川王那樣的漢子,你們老是把我往陰柔上帶是個什麼鬼!

  寇謙之:嚯嚯嚯嚯,賀穆蘭是女人,不能像個男人那樣和女人交合(沒這個功能),所以只能等著爆了喲。

  爆了喲……

  喲……

  賀穆蘭:(悲憤)喲個鬼啊!

  ☆、第351章 以身犯險

  “會不會很奇怪?”賀穆蘭扯了扯身上的道袍,正了正頭上的道冠,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寬大的衣擺。

  不知為何,一穿上這身衣服,她就莫名想到以前看過的電影,什麼“先誅少林,後滅武當”之類的。

  陳節和那羅渾則是將嘴巴長成了“o”字型,陳節更是不停地點頭:“將軍,你穿道袍簡直是玉樹臨風……哎呀呀,這衣服可真抬人啊!”

  賀穆蘭的長相為女人並不美貌,為男人也不俊朗,但自有一股剛毅的正氣。她平日愛穿黑衣,皮膚又被曬的微黑,丟到人堆里顯不出出色來,但道士們一天到晚清修,講究清心寡欲,自然是飄飄乎若仙,例如寇逸之,就是典型的白皙修長、丰神俊秀的男人。

  然而賀穆蘭穿上靛藍色和白色相間的道袍之後,愣是將道袍穿出了戎裝的感覺。由於磐石太過顯眼,她的腰上如今纏著赤蛇鞭,赤色的鞭子繞在她的腰上,更是英氣無比,如同道門的護法天神一般。

  陳節恨不得自己也穿了道袍跟他們一起去,無奈袁放請的只有觀主一人,寇逸之準備帶著賀穆蘭去已經是勉強,再帶不了他們,一行人只能跟著白鷺官在外等候。

  “寬大點好,能藏東西。”白鷺官一邊說,一邊把各種東西遞給賀穆蘭看:“這根毒針的針頭淬了麻藥,見血到就不能動彈,將軍藏在頭髮里……”

  賀穆蘭聞言塞入頭髮。

  “這個叫靴底刃,只要用力一跺腳,刃尖就會彈出……”白鷺官又拿出一雙看起來普通的黑色靴子,遞給賀穆蘭。

  “這靴子的刃對著地上用力按壓就能收回去,但是機簧承受力度有限,最多能伸出來三次……”

  賀穆蘭好奇的看了看那雙鞋,待穿進去以後,臉上有些古怪。

  這些實在是大了點,而且腳下並不平整,穿上去有些像是受刑。

  “放心,有鞋墊,我準備了兩雙。”那白鷺官理解的一笑。

  而後中空有毒/藥的玉簪、可以鋸斷木頭的堅韌鐵線等等零碎的小物,更是不計其數,讓賀穆蘭覺得自己不是去治病的,而是去殺人家滿門的。

  “花將軍身份貴重,我們不得不慎重……”幾個白鷺官苦笑,“素和使君已經吩咐過了,我們若沒有照顧好您,說不得這輩子就當個馬夫,不能再起用了。”

  對於白鷺官來說,豐厚的報酬和優渥的晉升之路是他們願意冒險的原因。但正因為見不得人,若是得罪了上官,上官不願記錄他們的功績,那這輩子也就註定見不得人了。

  所以對白鷺官來說,一輩子隱姓埋名是最大的懲罰。

  賀穆蘭好笑的把他們的好意全部收下,其實腦子裡還昏昏的搞不清所有的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等她準備好了出門去見寇逸之,只見他早等候多時,除了一個藥箱,渾身上下別無長物。

  “花將軍這一身真是俊朗,若您不想為官之時,可以考慮考慮來嵩山修道。”寇逸之笑著打趣。

  區別有這麼大嗎?

  賀穆蘭莫名其妙地低頭看了看自己,也跟著笑笑算是回應。

  袁放約定的地方是袁家鄔壁外的一處湖邊小亭。

  賀穆蘭和寇逸之騎馬到了約定的湖邊,便已經見到三四個人守在了亭子外面,見他們想要入亭,兩個身材極其魁梧的壯漢往前一攔。

  “不好意思,我家郎君在此休息,請兩位去別處賞景。”

  賀穆蘭好笑地看了看四周,這時節湖中連個糙都沒有,湖邊也是萬物凋零,坐在這四處鑽風的亭子裡有什麼景色好賞?他們兩個直奔亭子而來,肯定就是為了亭子裡的人,這兩個下人竟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還好,亭子裡的“郎君”並不是沒有眼力勁的人。

  見兩人絲毫不退,其中還有一個人露出好笑的表情,在幾個侍衛的護衛下,一個穿著青衣的年輕人出了湖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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