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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賀穆蘭奇怪的拿過蠻古手中的鞋,往自己腳中一穿。

  大小合適,大概是摸不准她喜歡什麼樣的,鞋頭略略有些放鬆,穿起來舒適極了。

  “原來將軍的腳真的不大。真奇怪,將軍你腳又不大,為何跑的那麼快,比武時下盤那麼穩?”

  這些陪練的親衛們每天被折磨的□□,還真沒注意過花木蘭腳的大小。

  陳節聞言心中一驚,立刻替賀穆蘭掩飾:“廢話,你個子高難道你□□就大嗎?哪裡有這麼算的!”

  “我怎麼就不大了?大家都是一起尿過的交情,我是大是小你不知道?說我,那天在黑山客店裡你那……”

  “啊啊啊啊啊啊!”陳節慘叫著打斷了蠻古的話。

  “你們別吵了。”賀穆蘭比他們還要頭疼。她自己腳多大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何對方會知道她腳掌的大小?

  她可沒有什麼鞋丟在了外面。

  “將軍,這女郎真是愛慕你極深……”陳節臉色古怪地看完了手中的信件。“她說她親自丈量了你在昌平坊留下的腳印,當場畫下痕跡,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給你做了這四雙鞋子,正好是四季所用……”

  他看著賀穆蘭瞪大了的眼睛,繼續說道:“這位女郎還說,說你衣冠皆新,唯有鞋子一直都是舊的,想來是因為少了個貼心之人為你置辦……”

  所以她就送鞋來了,來做這個貼心之人。

  “這真是,我活到二十多歲,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碰過,更別說給我做鞋子……”陳節喃喃自語。“這讓我們情何以堪……”

  賀穆蘭哭笑不得的收下了鞋,一想到曾經有女人狀似瘋狂的去丈量她走過的土地,賀穆蘭就有脊背一涼的感覺。

  若是她吃喝拉撒都有人盯著,怕是女人的身份一下子就暴露了。

  “主人主人,門口,有人來送東西,赫連公,說是,送來的!”一個柔然僕人跑的飛快,興奮之色溢於言表。但因為不太會說鮮卑話,整句話說的顛三倒四。

  “搬不動!搬不動!

  赫連定送來的,搬不動?

  賀穆蘭想了想,對著陳節微微一笑。

  “去把我徒兒和盧水胡的漢子們請來。”

  和蓋吳一起留在平城的盧水胡人只剩了一半,如今拓跋燾在秦州附近分田,全天下聽到消息的盧水胡人都跑回杏城了。

  盧水胡人不會耕地,可關中可供放牧的糙場大都被有權有勢的門閥圈了起來,他們放牧比種田還要辛苦,反正人人都有一把力氣,等學會了耕種,說不定日子過的也不差。

  更別說冬天是休耕的,他們到了冬天還可以趁機出去做“買賣”,一舉兩得,也能讓天台軍“重振旗鼓”。

  蓋吳因為要跟著賀穆蘭學藝,所以沒有回去領他的“私田”。剩下的盧水胡漢子們則是仰慕賀穆蘭的武藝和人品,希望能在她身邊效力,賀穆蘭也就養著他們,權當是自己養的私兵。

  這次征休屠王得了不少財物,都是別人資助給休屠人的,除了一些特別名貴的留給了白鷺官查找來歷,其他的全部都賜給了賀穆蘭。

  賀穆蘭按照軍中慣例取了一半,其他的都分給了虎賁軍眾人,盧水胡人也得了一份。

  這就讓盧水胡人更加堅定了“跟著木蘭有肉吃”的道路。

  蓋吳和盧水胡人沒一會兒就被叫來了,蓋吳跟著賀穆蘭到了門口,看到那一口松木箱子,頓時大叫了起來。

  “赫連公還錢了!”

  除了他,其餘幾位盧水胡人也是高興地大笑,互相拍肩膀派胳膊。

  “太好了!我們有錢可以重新聚集起天台軍的兄弟們了!”

  這種松木箱子十分結實,蓋吳借出去幾十斤金子,赫連定至少還了他一百斤。所以蓋吳才會高興的大叫,其他的盧水胡人們更是興奮地直跳。

  一群盧水胡人完全不假別人之手,抬的抬、舉的舉,愣是在昌平坊街坊鄰居的圍觀之中把這些錢扛了進屋。

  “少主,你有錢娶媳婦了,先生幾個小子,把我們天台軍傳承下去才是啊!”一個盧水胡漢子擠著眼推了推蓋吳。

  蓋吳似乎也想到了差不多的事情,笑的靦腆。

  “沒找到合適的女郎,若是有,自然是以後繼為大。”

  這個時候,蓋吳還不是日後那個壓力重重的蓋吳,陳節也不是後來那個幫著賀穆蘭走私買糧的中年人,他們都有著年輕人獨有的天真熱情和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身上一旦有了資產,立刻想像著該如何改善自己的生活,贍養自己的家人云雲。

  “什麼後繼為大?誰要娶妻嗎?”

  一聲帶著笑意的聲音出現在院子之中,驚得賀穆蘭差點跳了起來。

  “陛下?陛下?”

  賀穆蘭滿臉驚慌。

  “陛下你怎麼又出宮了!”

  “這幾天沒前幾天忙,出宮透透氣。”一身便服的拓跋燾帶著素和君等人,猶如只是在後花園走走似的輕描淡寫,“我看你們人人歡喜,有什麼好事不成?”

  除了賀穆蘭,其餘眾人都對拓跋燾敬畏如神明一般,一個個恭恭敬敬地低著身子不敢隨便回答。

  對於盧水胡人來說,賜予他們土地和出身的拓跋燾簡直就猶如真正的神明,以蓋吳為首,一群盧水胡人極為認真地跪了下來,對著拓跋燾五體投地,行了盧水胡人的大禮。

  “感謝大可汗的仁慈,賜予我們盧水胡人土地和種子。”

  拓跋燾最近最為得意的事情就是在夏地成功的實施了“分田”,心中正需要別人的肯定,就碰上了這群盧水胡人。

  盧水胡人的感恩很好的取悅了拓跋燾,讓他笑著接受了盧水胡人的贊禮。

  “你們先別忙著謝,地和種子、耕牛都不是白給你們的,三年之後,你們也要和其他漢人、鮮卑人一樣交稅、服徭役。如今你們拿的容易,希望幾年後你們反哺我魏國時,不要像休屠人那般反應激烈。”

  “是。”

  “盧水胡人絕不忘恩負義。”

  拓跋燾笑著問了盧水胡人們一些關於杏城天台軍的問題,而後似是不經意地和賀穆蘭說道:“聽說你家新添了一些別人家沒見過的家具?不如帶我看看?”

  若干人替賀穆蘭提回家具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一直注意著花宅的素和君卻是知道的。他知道賀穆蘭素來不是譁眾取寵的人,那麼這些莫名的家具就一定是她拿來自己用的。

  這些家具形制奇怪,素和君知道後就當個新鮮事告訴了拓跋燾,如今正找個理由說了出來。

  賀穆蘭家資不豐,先前訂做的家具全都是臥房所用,拓跋燾突然提出要看家具,等於說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和她單獨相處。

  賀穆蘭聽懂了他的意思,當即領著他往自己的臥房而去。到了臥房門口,素和君和一干宿衛留在門口看守四周的動靜,兩人徑直進了賀穆蘭的臥室。

  此時賀穆蘭的臥室已經和後世的古風裝潢沒有什麼區別了。她不愛彎彎繞繞的架子床,只是請木匠做了一個四腳的大床,其餘家具也是簡潔明了。

  由於宅子裡沒有女人(?),也沒有打掃衛生的侍女,裝飾物少的可憐,顯得太過硬朗,沒有溫馨的氣息。

  拓跋燾有些好奇地摸了摸一把椅子的椅背,很快就領悟了這是什麼東西,坐了上去。

  “這倒像是個樹墩……坐的挺舒服的。你也坐,我不喜歡別人看起來比我高……”

  賀穆蘭笑了笑,被這位陛下的思維打敗,隨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將手撐在桌上:“陛下今日出宮,是有事?”

  拓跋燾像是變戲法一般從衣服下擺取出兩個皮囊。

  “心裡煩躁,請你喝酒。”

  賀穆蘭時刻陷入會死的倒計時中,比拓跋燾還要煩躁,偏偏拓跋燾還請她喝悶酒,簡直是在添亂。

  無奈拓跋燾完全不給賀穆蘭拒絕的機會,拿著皮囊就往賀穆蘭懷裡一塞。“這可是先帝時留下的珍釀,那些水一樣的酒和它簡直不能比。來來來,我們邊喝邊說。”

  拓跋燾扒開酒囊的塞子,頓時一陣撲鼻的酒香涌了出來。 他抿了一口,緩緩開口說:“王斤的那些東西,確實是落入了端平公主府……”

  賀穆蘭並不多言,只捏著酒囊的上方也小酌了一口。

  “我當初選王斤去當長安太守,便是看著他沒有什麼野心。王家是累世顯族,家大業大,王斤只缺個前程,我讓他在長安位置上坐幾年,也好給王家一個交代。”

  拓跋燾的眼神幽暗。“王斤的大伯沒有子嗣,是我父皇下的手。王建和王豆居應該都不可能有子嗣的。”

  “咳,咳咳咳咳……”賀穆蘭一口酒被嚇岔了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她雖是個嘴巴最緊的人,可是這樣的宮廷秘聞,能不能不要告訴她啊!

  她不想當樹洞啊啊啊啊啊!!!

  拓跋燾可沒有接收到賀穆蘭的腦電波。“我和庫莫提一直懷疑是生了王斤的那個婢女其實是和其他下人私通有的孩子,只不過王建太想要個孩子,所以才這麼高興的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養。他那麼平庸,既沒有我堂姑的美貌,也沒有王建的氣度和才能,若說是王家之後,實在說不過去。”

  賀穆蘭好半天才咽下去口中的烈酒。

  “我父皇,實在是對不住庫莫提一家。他的父親性格直慡,而我父親性格多疑,皇叔越是出類拔萃、出將入相,我父皇就越不放心,所以他幾乎是鬱鬱而終。不僅如此,我父皇的幾個親兄弟,幾乎沒有活到壯年,甚至很多都無後……”

  這其中隱含的信息簡直讓賀穆蘭觸目驚心,她只能低下頭,用喝酒來平息自己跳的越來越厲害的心臟。

  “庫莫提和我那些早逝皇叔的子嗣從小就被接到宮中撫養,我待他們,和自己的親兄弟並無不同。可是他們越大就越疏遠我,或者說,越疏遠宮廷,待我被立為太子,身邊原來的那麼多個堂兄就剩下了他還留著。”

  “王斤之母端平公主是曜皇叔的同胞妹妹,被我父皇嫁給了王建,時人都羨慕她嫁了一位美男子,卻不知道王氏因為頻繁和宗室結親,已經被我父皇動了手腳,註定逃不了被除爵的命運。”

  拓跋燾長吁一口氣。“端平公主原本因為曜皇叔的事就對我父皇有所心結,但她當時結的親事實在是極好,王建的才名和人品、相貌都是鼎鼎有名的,心中再怎麼不滿也被平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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