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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拓跋燾的後宮裡都沒有“五姓女”,獨孤家竟拔了頭籌,怎麼不讓人又羨又恨?

  獨孤諾對這樁婚事很滿意,以至於天天帶著一群紈絝子弟到處搜集稀奇玩意兒,就是為了給這位小姐送過去,討她歡心。

  九娘還沒有嫁過去,金山銀山加各種珍稀異獸都已經開始往李府送了。

  誰都知道鮮卑一族越是大族越不敢納妾,和離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獨孤諾身材魁梧長得又英俊,雖無什麼過人的才華但吃喝嫖賭的毛病一樣都沒有,除了出身鮮卑以外,竟找不出什麼缺點。

  一些五姓女嘴裡酸溜溜說李家也開始趨炎附勢了,但誰知道她們心中有沒有些羨慕呢?

  只是“五姓門第”的門檻太高,將她們架在了高高的雲上,終歸還是沒法子鼓起勇氣賣出那一步來。

  但因為有了隴西李家的例子,還有太原王家之前那“浪蕩子”娶過宇文家的女兒,想來從此以後從一些小的士族開始,也會漸漸和鮮卑族的子弟或女兒聯姻。

  畢竟死守著傳統固然全了“氣節”,可家族的延續和興盛才是真正迫在眉睫之事,何況和鮮卑貴族聯姻也不算丟臉。

  這件事帶來的結果,是整個平城都開始冒起粉紅泡泡了。獨孤諾暫且不提,素和君、若干人、若干狼頭等人都開始被家中逼婚,好女郎都入了後宮,這些大齡貴族子弟就只能挑剩下的,怎麼不讓人著急?

  別人不提,素和君和若干人幾乎都要瘋了。

  若干人天天跟著狄葉飛在花宅苦守不出去,為的就是自家人不敢隨便亂闖進入花宅,好歹能夠清淨一陣。

  而素和君乾脆就日日宿在宮中,任拓跋燾各種熱嘲冷諷都腆著臉不出去,大有“以事業為妻,以大魏為家”的勢頭。

  最後一件事,其實談不上大事,只不過因為事情比較新鮮,所以才被眾人茶餘飯後說上一遍。

  當年以自身為替子代替赫連明珠被賜給狄子玉的那位女官,因為揭穿羌人的陰謀有功,居然以女子之身,被賜予了鴻臚寺“行人”的官位,不但專門為她賜下了女子的官服和官帽,而且還派了她跟隨留在夏地處理羌人叛亂一事的庫莫提作為助手,一起出征并州。

  鮮卑還在部落制的時,女人擔任重要職司乃是常事。可自立國之後,拓跋鮮卑的先祖們為了擺脫“蠻夷”的形象,漸漸讓女人回歸了後院。

  鴻臚寺在魏國是個非常重要的官署,因為魏國胡人眾多,語言、風俗、習慣也各不相同,糾紛常常出現,就需要鴻臚寺里的各族官員去救場。

  新上任的“行人”負責的就是外事,而這個官職男人做尚且吃力,更何況女人?

  胡族可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的!

  所以大部分談論起此事之人都抱著看笑話的心理,有些人更是陰暗的覺得新上任的女官恐怕還是會走“□□”的老路,依靠降服狄子玉來降服羌人。

  由於鴻臚寺離大部分百姓的生活都很遠,這件事只是在朝堂之中有些波動,也讓許多鮮卑女兒家心中生起了希望,覺得只要開了一次特例,說不得等她們立下了什麼功勞,也能自己掙個功名前程而不是誥命來榮耀家門。

  這一絲念想就像是無孔不入的輕霧,飄蕩在許多女兒家的心間,雖然現在還沒有顯現出端倪,但終究會生根發芽結出果來。

  ****

  對於賀穆蘭來說,時間再怎麼擠都不夠用。

  賀穆蘭回到平城沒有先回家,而是進了宮裡,在將這一段時間的事情全部說了個清楚,尤其是休屠人的事情和她在牢獄裡聽到的王斤與庫莫提的對話。

  她是真正的“純臣”,即使是庫莫提舉薦上來的也不會有一絲動搖。

  可以看得出拓跋燾知道“真相”後心情變得極壞,但依然還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派人去調查王斤,想來很快也就會有真相。

  至於是什麼樣的真相,又會有什麼用的後果,賀穆蘭無法想像,也不能追究。

  素和君作為情報首領,送賀穆蘭出宮的時候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千言萬語只化作一聲嘆息。對於他們這些拓跋燾的近臣來說,恐怕希望得到的都是庫莫提是無辜的結果吧。

  等宮中述職之後,賀穆蘭被拓跋燾又派入了虎賁軍的大營。

  虎賁軍剛立,也不知道有多少事務要處理。在胡空谷一戰中戰死和受傷的兄弟要撫恤,剩下的也要按照軍功登記造冊以求賞賜,賀穆蘭在大營里忙了整整半月,任外面風起雲湧、赫連定入城引得四方震動、拓跋燾選秀弄的空氣里都是荷爾蒙的味道,她依舊將虎賁軍的根基打好。

  半個月後她就要出使北涼,虎賁軍就是她的依仗。

  她不知道自己的時間還有多少,派人去找寇謙之又毫無下文,每天只能壓迫自己忙到無法去想其他事情。

  這一忙忙到她在黑山的軍奴們實在坐不住了,每天都在軍營里遊手好閒被人輕視實在是難過。一個奴隸的代表怯生生的問賀穆蘭什麼時候回花宅安置他們,賀穆蘭這才回想過來還有六十多號人等著去改變她那間大宅……

  這一下,賀穆蘭終於離開了虎賁大營,帶著六十幾個壯丁回到了花宅。

  “啊啊啊啊啊!火長你終於回來了!”

  若干人一聽到昌平坊的動靜就興奮地從花宅里小跑出去迎接。

  “胡空谷一戰到底是什麼個情況!你快和我說說!”

  賀穆蘭剛翻身下馬,就被熱情迎接的若干人抱了個正著。兩人渾身相貼,哪怕是冬日,也都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的熱氣,忍不住皆是一愣。

  “你幹什麼幹什麼!把將軍撲倒了怎麼辦!”

  賀穆蘭身後的小狗腿陳節大步上前擠開若干人和賀穆蘭之間的距離,指揮著那些軍奴先進去。

  若干人也熟悉陳節,正好藉此緩解自己的尷尬,摸著鼻子岔開話題:“那個火長,你年前定的家具全部都到了,我讓那人全部擺起來了。不知道你今日回來,所以寢具都沒有準備……”

  “哈哈,若干郎君怎麼跟我們家將軍的小娘子似的,還寢具沒有準備!”蠻古瓮聲瓮氣的笑話他:“你是不是還要給我們家將軍準備洗澡水,再搓個背啊!”

  陳節一聽到洗澡水就炸了毛。

  “什麼洗澡搓背?亂說什麼!要準備也是我準備!”

  賀穆蘭聽到耳邊熟悉的吵鬧聲,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好好好,一個小娘子,再加個俏丫鬟,我回府的決定真是不錯!”

  說罷伸手摸了若干人的下巴一把,又捏了捏陳節的臉。

  咦?她以前怎麼沒覺得兩個人的皮膚摸起來這麼舒服,這麼有彈性?

  都是糙漢子,之前她還覺得這兩個人臭來著……

  賀穆蘭“調戲”完一把之後覺得手感大好,忍不住又捏了幾下,直惹得若干人和陳節臉色燥紅,一溜煙跑了。

  待她再看向蠻古,蠻古嚇得連退幾步。

  “將軍莫捏我!你那手勁那麼大,捏下去肯定要出事!你沒看到陳節都被你捏的臉都紅了嗎?說不得明日還要腫!”

  咦,是她力氣太大所以才紅成那樣?

  這倒確實是她的不是了,她應該更輕一點的……

  “花木蘭!”

  一個驚喜的聲音突然響起在不遠處。

  賀穆蘭回身一望,那牽著馬往花宅方向而走的,不是多日不見的摯友狄葉飛還能是何人?

  剛剛從高車軍中回來的狄葉飛沒想到賀穆蘭今日竟回了城內,一見之後就想和若干人一般小跑著跑過來,又覺得那樣太不穩重,只能強抑著興奮地心情,只露出一抹璨笑,對她頷了頷首。

  “你回來了。”

  賀穆蘭見到這位比離京前穩重多也成熟了不少的好友,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見他笑的實在是俊俏,忍不住也點了點頭,輕笑著回道:

  “是,我回來了。”

  蠻古:(瘋狂腹誹)‘這小媳婦見相公的情形是怎麼回事!’

  蓋吳:(瞪大眼睛)‘這相視一笑,真是師娘終於見到了師父嗎?’

  那羅渾:(痛苦)我親愛的同火們,你們居然沒有發現我!沒有發現我嗎?簡直不可饒恕!

  誰來打醒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別覺得拓跋燾對赫連定誇張,歷史中拓跋燾抓了赫連昌以後就是這麼對待他的。不過赫連昌後來還是反了(可憐的窮鬼拓跋燾,肯定大受打擊)

  小劇場:

  賀穆蘭回京後。

  拓跋燾:快去幹活快去幹活!

  赫連定:乖,快來包養我……(拓跋燾瘋狂點頭)

  古弼:老子工資都發布下來了,你居然還養個能花的在宮裡!

  若干人:我把你鋪蓋鋪好了哦!一回來就能住!

  狄葉飛:……一切盡在不言中。(你辛苦了)

  賀穆蘭:嗚嗚嗚,同火都是貼心小棉(娘)襖(子)!

  ☆、第340章 我心悲痛

  “主人,這些東西放哪兒?”一位柔然奴隸用著不怎麼熟練的鮮卑話問賀穆蘭。

  “咦?這個是什麼?”賀穆蘭莫名其妙的將竹筐一開,嚇了一大跳。“怎麼有這麼多雙鞋子!”

  “我也不知道,有人送過來就走了,攔也攔不住。”花宅新添的家人們也因花宅三天兩頭有人來送東西吃了一驚。

  “願花君身體安康,步履輕健。步六孤玲謹祝?”陳節從竹筐蓋子的中間抽出一張信箋,頓時哭笑不得。

  “送這麼多鞋子來是什麼意思……”

  “我們家將軍吃香唄。”蠻古隨手拿出一雙鞋:“嘖嘖,這是鹿皮靴吧?鞋底做的真結實!咦?這鞋子怎麼這么小?”

  蠻古把那隻鞋和自己的鞋底比了比,和送來的鞋比起來,他的鞋子簡直就跟船似的。

  陳節先想著大概是這位女郎不善女紅,但隨即一想,既然是派人送來的東西,必定是極為自得的。鞋子這東西不像衣服,用眼睛就能估量出來,她會送來肯定有自信才是……

  他怎麼忘了!

  他家將軍的腳當然不會比他們大,將軍他是……

  身長七尺的賀穆蘭確實有個煩惱,就是和她的身高比起來,她的腳顯得比較小。一米七幾的個子長著一雙三十八碼左右的腳,和軍中許多魁梧男兒的腳比起來,不是一點點秀氣。

  很多時候她去買成衣成鞋,不是肩膀太寬就是鞋子太大,只能往鞋子裡塞東西用,所以她的鞋子大多都是家中袁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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