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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賀穆蘭卻無情地摧毀了他這點最後的奢想。

  她一腳踏了過去,讓他重新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跪伏在原地。

  金崖甚至不知道身後這個人究竟是誰。

  “你可別起來,否則我真怕我一個忍不住,就把你給碎屍萬段了。”賀穆蘭的眼睛像是要爆出火花似的在閃著奇異的光。

  “命令你的人立刻放棄反抗。”

  “你到底是誰!”金崖大聲喊叫,“我不會下令的,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外面由我從弟層層把守,你們逃不出去!”

  “阿兄!阿兄你們在哪裡!我們來救你了!你在哪兒啊喊一聲!”

  金當川的聲音在混亂一片中突然響起。虎賁軍像是看到了魚兒的貓一般撲了過去,直取金當川而去。

  賀穆蘭救了百姓之後早就已經安排妥當,先是派了人在百戰崖she了響箭,通知山下的虎賁軍立刻進攻,又讓一個盧水胡人冒充谷里去報訊的休屠人,將金當川和他的嫡系部隊騙了回來。

  胡空谷關口遇到夜襲,谷內大變,守將又被騙走,可謂是內憂外亂,根本不可能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從賀穆蘭對金崖she出那一支箭開始,就已經決定了休屠人戰敗的結局。

  聽到金當川的聲音,金崖忍不住不甘地痛呼出聲:“啊!啊!你們這些無恥小人!你是那花木蘭的部下是不是!你到底是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既然你那麼想做鬼,我也不妨告訴你。”賀穆蘭從地上拉起金崖,用力捏碎了他的鎖骨和肩骨,讓他兩隻手徹底無法動彈。

  “啊啊啊啊!”

  “我便是你嘴中那辱臭未乾的花木蘭。”

  她將金崖拋給後面跟上的那羅渾他們,讓他們將他綁了。

  “老實點吧,我們家將軍心情不好你看不見嗎?”

  陳節嘆了口氣,為自己沒能阻止自家將軍看見那種骯髒事情而鬱悶不已。

  一想到就是這個人下令做了這種噁心的事,陳節捆他的手不由得重了幾分,讓金崖差點暈死過去。

  “金崖,你聽到外面的喊殺聲了嗎?”賀穆蘭的語氣趨於平淡,“你們不會贏的,你那些陷阱現在毫無用處。我的人早已從百戰崖一個個拔掉了你在兩道關隘之間的看守,你們現在就像是瞎了眼睛的瘋狗,沒了爪子的野貓,在虎賁軍面前只會不堪一擊。”

  “簡直可笑,哈哈哈,我們休屠人遍布夏地,就算我死了,休屠人也不會……”

  “那你就別投降了,我也根本不想你降。我正愁著沒有理由大開殺戒。”賀穆蘭冷酷地輕笑,“就憑你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讓我將你千刀萬剮。”

  她看著怔愣住的金崖,咬牙切齒地說道:“等你死後,我會命令虎賁軍殺光你所有的士兵,你如何對待那些被你劫掠來的百姓,我便百倍回報在休屠人身上。你還有妻子和女兒?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那些帳篷里的女人,我覺得你的妻子和女兒很願意享受和她們一樣的待遇……”

  “花木蘭!”

  “我們鮮卑人不缺人種田,不過各地修葺城牆的苦力卻缺了不少,對了,一旦打仗,人障也總是不夠用的……你們休屠人這麼會跑,衝散敵人的騎兵應該也很拿手吧……”

  賀穆蘭的聲音在黑夜中有一種可怕的魔性,那沙啞的嗓音帶著壓抑後的興奮,簡直足以把金崖給逼瘋。

  “你……你閉嘴!你別以為我會害怕……”

  “你帶著并州的休屠人反了,秦州、梁州還有多少休屠人?怕是還有幾萬吧?哎呀,真是可憐,就因為出了你這麼一個叛逆,休屠人恐怕要被族誅了。”

  賀穆蘭摸了摸下巴。

  “說來你們也真是倒霉,正好當了第一隻出頭的鳥。整個夏地都沒雜胡敢真的反了,就連羌人都只是小打小鬧,只有你們休屠人趕著去填陛下的怒火……夏地第一個反了的雜胡啊,你說陛下會不會殺雞儆猴?”

  “不……不……”

  “誒,我怎麼覺得我們家將軍怪怪的……”陳節小聲地拐了拐蓋吳,“我們家將軍什麼時候這麼可怕了?”

  “可怕嗎?”蓋吳莫名地抬了抬眼,“我阿爺當年威脅敵人的時候,說的比這個可怕多了。我還覺得師父說的太斯文呢。”

  “不是,你不覺得將軍的話配上那神色,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開玩笑?”陳節打了個哆嗦,“將軍哪裡會說這麼多話,她從來只動手,不動口……”

  “看起來像開玩笑還怎麼嚇唬人啊!”蓋吳拍了陳節的腦袋一下,“師父有分寸,不會那麼濫殺的。”

  事實上,賀穆蘭在說出這一大段話的時候,心中真的盤旋著無盡的殺意。

  她甚至能理解為何拓跋燾後來會下達滅佛令,真的把天下的沙門屠了個乾淨。因為她現在被激起的殺意,真的足以讓她做出瘋狂的事情來。

  正因為這殺意和惡感全是真的,一直嘴硬的金崖被激的劇烈顫抖了起來,待賀穆蘭說到“血流成河”云云時,已經徹底被攻破了心防,驚叫著喊了起來:“我們降了!我們降了!所有休屠人投降!投降!”

  陳節大喜,拖著金崖就命令休屠人棄械投降……

  其實也沒有多少人還有武器了。死人是拿不了武器的。

  金當川聽到金崖大聲的尖叫之後就停止了反抗,金當川一停,他身後帶著的勇士也就都停下了攻擊。

  山谷口的喊殺聲震天動地,山谷里被救下來的百姓早已經被賀穆蘭留下的人送去了百戰崖,如今聽到了山下的喊殺聲,齊齊在百戰崖歡叫了起來。

  逃出生天和已經報仇雪恨的驚喜讓他們互相擁抱,泣不成聲。

  賀穆蘭有些可惜地看著這麼快就屈服的金崖,泄恨般踏碎了地上散落的木匣和行李,踩著一地狼藉,對身後發號施令。

  “押著金崖,去迎接山下的兄弟!”

  “是!”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看起來像開玩笑還怎麼嚇唬人啊!”蓋吳拍了陳節的腦袋一下,“師父有分寸,不會那麼濫殺的……”

  賀穆蘭(內心):啊哈哈哈哈(狂笑)當壞人好過癮!不注意形象好舒暢!哈哈哈哈,我要做能止小兒夜啼的花木蘭!

  蓋吳:(呆若木雞)……吧。

  ☆、第338章 懷疑之種

  赫連定覺得自己過來就是個笑話。

  原本他想著,賀穆蘭要攻占胡空谷,怎麼也需要個十天半個月,其中少不了他盡力斡旋、幾番招降,說不得還要深入龍潭虎穴,去為賀穆蘭親自做個說客,才能以最小的損失拿下這座易守難攻的谷地……

  可賀穆蘭卻只憑著一百多人就詐開了胡空谷,更是在天亮之時發起了總攻,不過天亮時分就已經把休屠人抓的抓,殺的殺,給降服了個乾淨。

  這麼說起來,最花費時間的反倒是在路上,賀穆蘭對人心和局勢的把握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冒頭小子,反倒像是那種已經征伐了十幾年的老將,判斷的極為精準。

  如今已經是日上三竿,虎賁軍的將士經過一夜的奮戰,早已經殺的手軟人疲的,一個個睡得橫七豎八,恨不得抓緊每一分時間休息。

  赫連定原想著自己不用招降卻也指明了道路,總算不是白來一趟,卻看見賀穆蘭綁了一干休屠人,準備在正午陽光最熱的時分將他們斬首示眾,頓時大驚失色!

  胡空谷的休屠人只是一部分休屠人,夏地境內還有不少休屠部落散居各地,賀穆蘭把人這麼一殺,若是休屠王心中暗恨,少不得下一次又要聚集更多的人譁變!

  這般殺了反,反了殺,哪裡是長久之策!

  “你瘋了嗎?這不是一個人,這是幾百多個人!你竟然連押回去審一下都不做,直接就斬了?”

  赫連定衝進賀穆蘭的帳篷,不可思議的質問道:“你不是說你們那位陛下的意思是先打後撫嗎?”

  賀穆蘭一夜未睡,先是拉了半天吊車,後來又在亂陣中衝殺,可謂是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才眯上一會兒。

  見到赫連定進來,她懶洋洋地睜開了眼睛,沙啞著聲音說道:“我要斬的人手上都有無數條人命,光被他們打死的百姓就有上百人。其中有十幾個用極為殘酷的手段jian/□□/女,以至於那些女人受盡痛苦而亡。我是大魏的將軍,職責是保家衛國,若我不能替他們伸張冤屈,當這個將軍又有什麼意思?”

  賀穆蘭救回來的百姓被高深帶著長安衛安置了,男人們還好,許多隻不過是皮肉傷,因為體弱的早就被折磨死了,活下來的都是強壯而有能力的。

  可這些女人卻有很多根本沒辦法活下去。就算把她們送回去,她們自己都不願意,情願背井離鄉去找生活,有的甚至求虎賁軍留下她們,讓她們洗衣做飯干雜物都行。

  賀穆蘭還記得自己的誓言,胡空谷被打下後,這些休屠人的俘虜被集中起來押到了大營,由受了難的百姓們自己指認,結果陸陸續續的指過去後,竟有幾百人手上都染滿了鮮血。

  在兩道隘口之間守衛谷中安全的因為每日太過繁忙,反倒沒有什麼血債。倒是那些在谷地里做守衛或者保護金崖安全的侍衛們,竟各個都是滿身孽債。

  賀穆蘭在半路中抓到的金崖之子,甚至更是玩死了不少女人,這些女人的屍骨都被拋到了山下,被野獸啃食了個乾淨,賀穆蘭派人去找的時候,連完整的屍骸都找不到了。

  赫連定是匈奴的貴族,率軍征戰連屠城的事情都幹過不少,對這種事情早已經看慣。

  “現在威已經立了,正是要安撫休屠人的時候,哪怕之後想個法子把他們殺了都行,現在你斬了這麼多人,他們哪裡會屈服!”

  “他們已經輸了,屈服不屈服要看陛下的意思。若陛下覺得休屠人沒有了可用的價值,整族而滅也不過是吹口氣的功夫。”

  賀穆蘭眼光直she在赫連定的身上:“他們殘害的百姓,在不久之前還是夏國的子民,你竟一點憤慨都沒有嗎?”

  “我不和你做這些口頭上的無謂爭執!”赫連定的表情有些錯綜複雜,“我只是在做出我個人的建議。你應當把這些人押回長安或統萬,由拓跋大將軍上書處理,你如今這麼年輕,正應該愛惜羽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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