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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要梳發描眉。

  元奉真坐在銅鏡前,端正指出,「髮髻歪了。」

  鏡中的她頂著兩條蠶蟲般的粗眉,她欲言又止,「可是國都的新風潮?」

  一向懶散的房冶也變得正襟危坐起來,似乎幫她梳妝是他遇到的最難挑戰。

  「非也,是我手拙。」

  他無奈地放下手中描眉的黛筆,用手帕沾水幫她洗去失敗的眉粉。

  元奉真不想再讓房冶練手了,只用胭脂紙敷衍地抹了口脂。

  房冶又打開他送的一匣子簪釵步搖,剛往元奉真髮髻上簪了四對金簪,元奉真為難地阻止,「就此打住吧,我的頭重得要掉下來了。」

  房冶失笑,向她伸出一手,讓她扶著他的手掌站起來。

  元奉真受了房冶價值連城的供奉,主動提出要跟他去外頭錦衣夜遊。

  結果她裹著寸步難行的繁重衣裙,頭上像頂著一口鐵鍋,連道觀大門都沒出,剛走到房間門口,就皺著眉,把行程修改為繞院子迴廊走動一圈。

  她對房冶坦誠,「對不住,這些衣裙我以後不會再穿了。」

  房冶的眼底亮起一簇火,「神女專門為我嘗試了不喜歡的事?」

  「沒錯,我在討好你。」元奉真大方坦白,「房冶,你要做我的信眾嗎?」

  房冶沒有一刻遲疑,「我願意。」

  他今天也很順眼。

  元奉真滿意,繼太子之後,她把房冶也拉入教派,短短几天,就完成了師父眼中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她有些自得地抬起下巴。

  卻見房冶低頭一瞬不瞬地,把她細小的表情盡收眼底。

  元奉真:「你盯著我做什麼?」

  房冶含笑說:「神女很可愛。」

  「唔,」元奉真掃了他一眼,嚴肅地提醒他,「我在外頭很有聲望,這句話你只可在我面前說說。」

  她提了提礙事的裙擺,艱難地往前移動。

  房冶問:「我抱神女走路,可好?」

  元奉真:「……你跟我正常說話即可。」

  房冶不明。

  元奉真:「你和我說話的語氣,跟哄小孩似的。」

  房冶笑了,說了句「失禮」,把她打橫抱起來。

  他愛當人力轎,元奉真也不阻他。

  他抱著她走回房內,又幫助她把身上的衣裙脫下來,依舊是照顧小孩般細緻溫柔的態度,令她感到不解。

  元奉真穿著一開始的中衣,放下紗帳,躺在床上。

  她還記著要幫房冶試驗他的入眠咒。

  床前豎立著一扇屏風,隔開她和房冶,房冶秉持君子禮儀,坐在屏風後。小玫瑰

  元奉真看著他投在屏風上挺拔的背影,聽他念了一段法咒。

  她認真反饋:「並無效用。」

  房冶便從她堆在地上的一疊書中,隨意拿起一本,翻開,「如此,我為神女誦經吧。」

  元奉真看房冶的黑影作出翻書的動作,接下來卻像被點了定身術一般,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動作。

  元奉真:「房同道?」

  房冶沒有應答。

  她起了好奇心,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屏風那頭。

  見房冶翻開的書,正是一本避火圖。

  元奉真奇怪地問:「這只是雙修的法門,為何你表情那般古怪?」

  房冶無聲地抬眼看她。

  清白的神情,並非邀歡,她是真的以一種研究的態度在看待。

  房中術,本也只是修煉方式的一種,無甚稀奇。

  她恰好是要強的天才,不允許世上有她知識的盲區。

  元奉真站在他面前,看盤腿坐在蒲團上的他。

  她說:「畫冊每幅圖旁寫了些字,勞煩你念與我聽。」

  她有認字障礙,經文聽別人念誦過一遍、符籙看別人畫過一遍便可記憶,惟獨對蠅頭小字無可奈何——早前也拜託過巧娘子念,巧娘子翻開看到圖,紅著臉撒腿跑開了,對她這些書避如蛇蠍。

  房冶喉結上下滑動,又低頭,把那本冊子從頭翻到尾,文字寫的無非是動作詳解。

  房冶答應了:「好。」

  元奉真走回床,轉身的時候,她想起了什麼,禮貌詢問他,「我可以看你的軀體嗎?」

  她見房冶又低頭久久不語,就解釋說,她跟著陶守靜學了些醫術,但醫書上的人體圖跟現實有差別,道觀的師兄弟又只給她安排女客,導致她的醫術遲遲無法更進一步,包括這些線條粗略的避火圖,總有許多故意省略的地方。

  元奉真說:「還有一些理論,需要實踐,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房冶把手中的畫冊擱到一旁:「什麼理論?」

  「例如有一處疑問,我不太理解……」元奉真以過去跟房冶談經論道的探究精神,遲疑地問,「說不清楚,能否直接在你身上直接試驗?」

  房冶以同樣絕對理性的態度回應,「請。」

  元奉真抬起素足,就著他盤腿端坐的姿勢,抵到他中間,試探地踩踏了幾下。

  房冶平靜的雙眼瞪大,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猛然握拳,似是不敢置信。

  短短几瞬,他似乎已經狼狽不堪,連道髻也幾乎鬆散,幾綹散發落在臉邊。

  眼尾泛紅,既像隱忍又像受辱。

  元奉真也感受到腳下飛快地起了奇異的變化。

  幽微無法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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