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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替我委屈,我沒什麼可委屈的。」桌上擺著豐盛的晚飯,元月坐定,「你與其哭哭啼啼,不如快些把淚擦乾,莫拖我的後腿才是正事。」

  她拿筷子夾了塊兒魚肉放到一隻空碟子裡,推向對面,然後用指甲敲桌示意:「一塊吃吧。折騰什麼也別折騰吃的。」

  飯畢,元月梳洗利索,換上寢衣單手支著頭歪在榻上,眼睛時不時往窗外瞟。

  今夜,杜闕肯定還會來的。

  她要趁機套一套他的話。

  半個時辰後,門開了。

  元月微微一笑,收回壓得又酸又麻的胳膊,仰面躺倒,拽著被角蓋住身子,故意說:「大晚上的不去歇息,來我這兒做什麼。」

  屋裡沒點燈,但十五的月色是極明亮的,即使無燈光的點綴,屋裡同樣亮堂。

  「上巳節那日,你答應過我,要一起看星星的。」他靠過來,長身擋住了月光。

  她撲閃著眼睛,語氣柔軟:「太晚了,改日吧。」

  杜闕半蹲下來,精準扼住她欲避開的手,揉在手心:「阿月,食言可不是個好習慣。」

  看吧,不管他表面上多麼溫柔,內里仍是個強人所難的偽君子。

  元月盯了他一陣兒,妥協:「好,我這便履行自己的諾言。」

  他的眼尾斜挑起一個弧度:「阿月可要記著今日的話。」

  她笑而不語,她不會記得今時今日的諾言,但會時時刻刻記住他曾做下的那些惡,好以此警醒自己:別回頭,向前看。

  *

  元月是被抱出去的,她沒反抗,反主動依偎在杜闕胸前,像極了一隻親人的小貓。

  她親昵的行為,他很是受用,輕之又輕地將她放在鞦韆上,解下自己的外衫包住她嬌小的身軀,而後繞到後面,收著力推動鞦韆。

  「杜闕,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她抓住鞦韆繩,感受著風從臉上掠過的癢意。

  「有,」杜闕手上的動作不停歇,一直保持著慢悠悠的速度,「高美人死了,我殺的。」

  元月忙勒住鞦韆,醞釀著該怎麼接話。

  「我親手為她端去的毒酒,也是我親手餵她喝下的毒酒。」他的語調兀自不疾不徐,仿佛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我看著她緩緩倒在地上,看著她捂著肚子掙扎,看著她的嘴角流出烏黑的鮮血,看著她死不瞑目。」

  後頸猝不及防貼上一片溫熱,她知道,是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就像幾年前我殺的那條狗一樣,至死都瞪著我。」後頸的溫度緩慢地移向她的臉頰,最終定格在她的眼瞼旁,「所以啊,我拿刀子一點一點把那雙眼挖了出來,然後送到了父皇面前。畢竟,這雙眼可是與死去的高婕妤十分相似呢。」

  元月渾身一僵,清晰地感覺到血液在以不可阻擋之勢沖向頭頂。

  「你猜怎麼樣?」他俯身伏到她耳畔輕輕一笑,「父皇他竟不領我的情,大罵我畜生、禍害,還聲稱,早在我出生那刻就該把我丟到湖中溺死。呵……我明明是為他好,他怎麼就不認呢。」

  元月不住搖頭:「……你、你別說了,我、我害怕……」

  「阿月別怕,我寧願自己死了,也不會傷害你的,我以為你明白的。」杜闕總算肯放過對她眼睛的折磨,把手拿到她頭頂,揉上一揉。

  幸而背對著他,否則他看見自己臉上的驚恐的話,指不定又要怎麼折騰她……

  「杜闕……」稍稍穩住心神後,元月記起自己的目的,站起身來,忍著強烈的不適撲到他懷裡,「太子之位,不日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對嗎?」

  杜闕的下巴抵著她的腦頂,低笑著:「阿月真聰明。」

  她無聲攥拳,指甲幾近嵌入皮肉:「那欽天監可擇了立儲大典的日子了不曾?」

  他的指腹探到她的項間,輕輕挑起她的下頦,她被迫捲入一道深不見底的凝視中。

  他起疑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剎那,元月傾身向前,於他平直的唇線之上附以香吻一枚。

  「我在關心你,你難道不懂嗎?」她退開半步,雙臂環住他的腰身,眸底溢出絲絲真情。

  杜闕居高臨下,以手指點點自己的嘴巴。

  她有些茫然:「啊?」

  「證明給我看。」他的話言簡意賅。

  元月暗暗咬緊牙關,一寸寸縮短彼此的距離,當他冷俊的容顏即將完全占據瞳孔時,後腰不受控制地被帶向前。

  肢體相貼,呼吸相交,唇齒相纏。

  杜闕深諳拿捏她的秘訣,每當她感覺即將窒息之際,他會放開她給她喘息的功夫,然而不過片刻,又逼上來索求。

  數不清重複了多少次,她終得解脫。

  元月一手撐著鞦韆架一手扶著膝蓋,貪婪地呼吸著。

  杜闕負手立在對面,唇邊綻出一絲滿足的意味。

  「八月二十六。」他說。

  她一愣,下意識問:「什麼?」

  他又點了點嘴唇,古怪一笑:「給你的獎勵。」

  正欲發火,腦中倏爾靈光一閃。

  ……原來如此。

  「多謝。」她嫣然笑道。

  *

  八月二十,六皇子府來了位稀客:端陽王。

  而端陽王到訪卻不是為叔侄敘舊,是為傳旨——正式冊封杜闕為太子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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