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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勉強之下的是一點點可以窺見的真心。
意識到這一點的沈牧池眼孔微微擴散開。
「殿下說什麼……」
好煩,他不會指望著這句話還要本公主再說一遍罷?
方許寧扯著嘴角看向他,雖是笑著的,眼神卻兇巴巴。
「既然沈世子沒有聽見就算了。」
沈牧池豈能讓這機會從手中溜走,緊忙抓住。
「聽清了,殿下準備何時歇息?」
何時歇息?
這樣問也太急不可耐了些罷世子殿下。
雖說在心里不太認可,但方許寧還是悄摸摸紅了臉。
「今夜不歇息了。」她嘟嘟囔囔。
沈牧池聽清了,勾起嘴角笑起來。
是自己心急,口不擇言讓人羞惱了。
「時辰還早,是不用急。」沈牧池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二人在桌邊坐下,方許寧主動開口轉移方才尷尬的話題。
「現在已經進了宮,接下來就該行動起來了。」
方許寧眼神靈動,還主動挑起話題,看起來已經有了主意,沈牧池好整以暇看向她,眼中透著認真。
很期待她的計劃。
我是這樣想的:「此次出宮,我沿路買了許多近些年時新的小玩意兒,之前宮裡各位娘娘不時送珠寶美玉到我宮裡,想來她們不缺珍貴的寶貝,這些東西在宮裡多的是,我便將路上尋的小玩意兒親自給各宮娘娘送去,聊表心意。」
「也正好有了和賢妃接觸的機會,你看這樣如何?」
沈牧池點點頭,這的確算的上一個辦法。
「明日我在宮裡其他地方瞧瞧,看能不能有發現。」
兩人很快敲定。進了宮,就方許寧現在這副身子,在宮裡還有好些時候要待,不愁沒時間找線索。
用過晚膳,方許寧找人送來羊奶給兩隻還年幼的小兔餵奶。
兔子柔軟的舌尖卷過指尖,方許寧的心也跟著軟下來,暫且將幕後之人拋到腦後。
也將今夜和沈牧池同塌而眠忘了個乾淨。
天色越來越晚,容鈴進來添了兩次燈油,終於到了就寢的時辰。
「時辰不早了。」看著黑沉沉的天,沈牧池委婉提醒方許寧。
可公主殿下只要一捧起書卷便停不下來,也難以從書中分出注意,是以沈世子方才說的話一個字也沒被方許寧聽著。
「陳院首囑咐殿下要早些歇息,殿下該就寢了。」沈牧池將一隻小兔從方許寧手中掏過來放進籃子里。
兩隻小兔雖還幼小,卻比剛帶回來時強健許多,毛髮短而柔軟,方許寧摸上便愛不釋手,時常放在膝上撫摸。
手中的毛茸茸突然消失,方許寧不得不將視線移到罪魁禍首身上。
「嗯?沈世子做什麼?」
方許寧伸手去夠他手上的籃子,想把兔子再拿回來,卻撲了個空。
這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將手一收,籃子也跟著到了背後。
「殿下該就寢了。」沈牧池再次出聲提醒。
方許寧看向窗外,空中圓月高高掛著,對於從皖城回來的方許寧來說,的確已經很晚了。
無法辯駁,現在對於身體的養護,不得不上心。
寢殿內的油燈暗下來,方許寧臥在床榻里側,背對著睡在外側的沈牧池,身子微微緊繃著,極是不適應。
以往她只和沈牧池在同一個臥房裡一起就寢過,她在榻上,沈牧池在貴妃榻上,今晚是第一次和人在同一張榻上歇息。
燈熄了好半晌,方許寧緊閉的雙眼還在微微顫抖。
臥榻之側,多了個人,極是不習慣。
黑暗中,方許寧聽到背後男人的嘆息,接著,身後響起細微動靜。
沈牧池掀開了褥子。
意識到什麼的方許寧幾乎是在察覺到的一剎那緊忙轉身拉住了男人的手。
其中急迫就連她本人都意識到。
沈牧池已經坐起身,正要起身,便被拉住腕子,他回頭,眼睛已經適應黑暗,在昏暗的環境裡,方許寧的面容也模模糊糊,像被夜色覆上一層輕薄的紗,可眼中閃爍的不舍卻尤為顯眼。
「殿下拉著我,便喝不著水了。」
方許寧愣住。
不是要走?
意識到什麼的方許寧鬆了勁兒,手縮回褥子里,指尖搓了搓,上面還殘留著方才那人腕子上的溫度。
她收回視線,盯著褥子上的繡花,摻了銀絲的繡線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方許寧瞧清了,是一朵銀白色的梨花。
黑暗中,她雖看不清他的臉,卻也感覺到了那道熾熱的視線。
那道如往常一樣,讓人臉熱的視線。
眼前看不清,聽覺卻變得敏|感。耳畔傳來瓷器磕碰的聲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那點微弱的聲音好似被放大數百倍,似乎連指腹擦過杯壁的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瓷器響動的動靜過後,方許寧感受到褥子傳來的輕微動靜。
沈牧池上榻了。
「殿下不躺下麼?」
他躺下了。
方許寧慢半拍,反應過來,輕輕應了一聲順從也一道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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