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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毛驤經歷如此悽慘,宋秀兒瞬間覺得自己童年被繼母苛待吃的那些苦頭不算什麼了,「那個紅巾軍首領就是當今皇上吧。」

  毛驤點點頭,冰冷的眼神里有了一絲暖意,「皇上救了我,還收我為義子,教我讀書寫字,學習武藝,從此改變了人生。」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宋秀兒似有所悟,說道:「所以皇上在你心中的分量,就相當於姐姐在我心中的位置。」

  毛驤搖搖頭,說道:「不僅僅是報恩,皇上於我,是恩人,是君,更是父親,我只聽命於皇上,效忠皇上,以皇上的利益為重,我永遠都不會背叛皇上。」

  野狗吃飽了點心,乖巧的舔了舔毛驤的掌心。

  毛驤說道:「好了,謝謝你的招待,我要回去繼續辦事了。」

  宋秀兒感覺到她和毛驤之間的隔膜,說道:「等雨停了再走吧。」

  毛驤淡淡說道:「我要去徐家瞻園找徐大小姐問話。」

  場面立刻變得更冷了。宋秀兒頓了頓,說道:「我人言微輕,沒什麼本事,幫不了姐姐,也阻止不了你查案。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姐姐需要我,我會付出一切代價幫她。」

  毛驤說道:「就衝著這句話,你就不適合待在親兵都尉府,我們只能忠於皇上。」

  宋秀兒問道:「你在趕我走嗎?」

  毛驤說道:「人心是不能勉強的。我很理解你對徐大小姐的感情。希望徐大小姐不要做出對皇上不利的事情,否則你也只能離開親兵都尉府。」

  毛驤披上防雨的蓑衣斗笠,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風雨中。

  走到秦淮河邊,毛驤拿出了他從蘇州銀樓里買的一套紅寶石頭面首飾,徐妙儀說過,宋秀兒最喜歡這個銀樓的首飾,可惜一直沒有銀子買,他挑了一套最精緻的,想送給秀兒,表白心跡。

  匆匆回到金陵,晝夜忙碌,不能合眼,這套首飾就一直沒有機會送出去。可如今看來,這套首飾似乎永遠只能沉睡,找不到女主人。

  喜歡宋秀兒嗎?是的。

  我可以為了她背叛皇上嗎?不行,我永遠背叛義父。

  既然答案都是肯定的,而且不可兼得,那只能捨棄一方了。

  毛驤走在秦淮河邊,看著暴雨將河面拍出一個個雞蛋大的漩渦,他拿出了紅寶石頭面首飾,想扔進河水裡,躊躇了好幾次,腦中全是宋秀兒純潔無辜的眼神,他終究捨不得,將首飾藏進懷中。

  他走了幾步,突然又頓住了,猛然將首飾掏出來,丟棄在河水中,逃也似的急行離開了。

  ☆、第108章 暗處交鋒

  毛驤身披蓑衣,頭戴斗笠,敲響了瞻園的大門。

  太子妃薨,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員和命婦都要輪流進宮舉哀哭靈,因此魏國公府瞻園裡,男主人只有白身的二少爺徐增壽在家。

  看到管家上來的名帖,徐增壽知道毛驤冒著大雨拜訪瞻園是為了什麼。他將名帖揉捏成團,打開了窗戶扔出去。

  管家為難說道:「二少爺,這位毛千戶是親兵都尉府的,咱們得罪不起啊。」

  徐增壽默不作聲走在房門前,捏了捏拳頭,突然一咬牙,猛地往硬實的紅木上撞去。

  嘣的一聲,徐增壽的額頭就見血了。

  管家愕然。

  徐增壽捂著額頭,疼的呲牙咧嘴,說道:「你們看見了,毛驤和我一言不合打起來了,是他先動手,還打破了頭,哎喲,疼死我了。」

  二小姐徐妙清聞訊趕來,親手給二哥包紮傷口,「你這是何苦?該來的總會來,這次撞頭阻攔了第一次,下一次難道自殘砍腿?」

  在妹妹面前,徐增壽不好意思哭出聲,強忍著疼痛說道:「我這麼做實際上是表明了一個態度。妙儀是謝家外孫,但更是我們徐家的大小姐,毛驤來找她問話,甭管是什麼理由,我若痛痛快快的把她交出去,下一次毛驤是不是就敢把她關在監獄裡嚴刑逼供?咱們徐家若連一個女兒都護不住,開國第一功臣就成了笑話。」

  都是徐家血脈,同氣連枝,徐妙清也說道:「這個毛驤早不來,晚不來,非要乘著爹爹,大哥還有大嫂都進宮哭靈時找上門來,其實就是想乘虛而入吧,太卑鄙了。」

  徐增壽說道:「親兵都尉府做事不折手段,又不是什麼秘密,別理他,有本事去請旨抓人啊,反正我不會放他進來。對了,妙儀藏在那裡去了?要她穩住,別聽聞毛驤冒雨在外頭等就坐立不安。沒事的,咱家徐家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什麼沒見過。」

  徐妙清低聲道:「聽說去了五皇子的百草堂藥鋪。」

  徐增壽蹙眉說道:「這個不太安全吧,太子妃辦喪事,五皇子一直在宮中,這幾天都沒去藥鋪,沒法護著她。」

  徐妙清說道:「或許大家都是這麼想的,藥鋪反而成了安全的地方。」

  徐妙儀其實沒去百草堂藥鋪,她去了雞鳴山國子監找《楊公畫譜》的吳中四傑揚基。

  徐妙儀偷拿了二哥徐增壽的腰牌,還穿著國子監特有的青色襴衫,頭戴黑色方巾,因是國孝期間,她捨棄了富麗堂皇的川金扇,換了一副素麵的扇子,打著傘,半遮面混進了國子監。

  徐妙儀送上名帖,求見國子監的祭酒揚基。書房裡,揚基打開名帖,看見裡頭的小紙條,下巴的美鬢一顫,雙手一抖,名帖和紙條都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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