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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殷不答,撇下她轉向宋聞棠,「宋渠。」
宋聞棠忙跪下,「千歲萬安。」
「你這門婚事我不答應,作罷吧。」
一句話石破天驚,在場四個人,三個目瞪口呆,只有李慶蓮木著臉不言語,勉強算鎮定——應是早就知道。
宋聞棠一瞬間轉了八百個念頭,「求千歲恕下官愚鈍,下官聽不懂。」
阮殷冷笑,「我說——你同丁小姐的婚事我不答應,不要再議了。」
「只怕要叫千歲失望。」事到如今,宋聞棠再傻也不可能不知道從頭到尾隱在丁靈身後的對頭是誰,積攢許久的怨氣衝上來,口氣便惡劣起來,「陛下已為下官和丁小姐賜婚。丁小姐是下官的未婚妻子。」
「我說了我不答應,你沒聽見?」阮殷輕蔑地笑一聲,「你既是如此昏悖,就別起來,跪在這裡好生清醒。 」說完拂袖而去。
丁靈急叫,「阮——」
一語未畢被人掩住口唇,轉頭才見是李慶蓮。李慶蓮匆匆向丁老夫人道,「有話同丁小姐說。」強拖著丁靈避到菩提樹後。
丁靈眼睜睜看著阮殷入內陛見。丁老夫人呆若木雞立在原地,宋聞棠剛要起身,被跟過來的侍人一把摁回去仍舊跪著。
宋聞棠掙扎。
侍人寒著臉按住,「千歲命你跪著。」
丁靈用力扯下李慶蓮的手,轉回菩提樹後,「你們瘋了嗎?鬧成這樣要如何收場?」
李慶蓮面露難色,「爺爺執意如此,我勸不住。」
丁靈大怒,「賜婚的事既然是剛剛提及,為什麼要告訴阮殷?他tຊ怎麼就知道了?」
李慶蓮皺眉,「不要說宮裡,便是朝里的事,想要瞞過爺爺也是難於上青天。不說這個——爺爺鐵了心要攔這門婚,姑娘萬萬不要多言,此間事了,姑娘必能往封地避禍。」
「我去封地避禍——阮殷怎麼辦?」
李慶蓮不說話。
「皇帝親口賜婚,阮殷進去阻攔能有什麼好下場?」丁靈說著頓足,「你快去攔他。」
「爺爺要是聽我的,便不會出現在這裡。」
「何必同這些人爭一時之氣?」丁靈大急,「皇帝要賜婚便賜,我走便是,天下之大,哪裡不能容身?」便推他,「你快去攔住阮殷。」
李慶蓮被她推搡只是不動。
「李慶蓮!」
「姑娘莫白費勁了。」李慶蓮耷拉著腦袋道,「事已至此再無轉圜。」
「什麼意思?」丁靈大惑不解,「皇帝未必就聽他,你讓阮殷忍一忍,這事不就過去了?」
「皇帝必定從命。」
「什麼意思?」
李慶蓮道,「淨軍就在山下。」
丁靈指尖一顫,「你在說什麼?」
「懸山寺地處荒僻又極狹窄,淨軍已經圍了這座山。皇帝不答應,連他都走不脫。」
丁靈退一步,「真是瘋了。」轉身便走。
李慶蓮拼死拖住,「姑娘別去。」
「放開!」
「姑娘萬萬不能去。」李慶蓮撲通一聲跪下,「爺爺走下這一步,又不是當真要造反——必定要獲罪的。日後——」他幾乎就要哭起來,「姑娘必不能攪到這件事裡頭,眼前難關一過,後頭還有一輩子——姑娘有著落,爺爺才能有依靠。」
第88章 皇家臉面
阮殷進去的時候, 皇帝正襟危坐,看見他便問,「大伴出京不過數日,為何迴轉?」
阮殷慢吞吞入內, 掀開袍角慢吞吞跪下, 磕一個頭,「奴才給陛下請安。」便仰起臉, 「奴才回來, 因為家中遇到煩難事,想同陛下求個恩賞。」
皇帝自從知道阮殷回京便心驚肉跳的,直到他說出「家中事」才暗暗鬆一口氣, 便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下石階,俯身拉他起來, 「大伴自去歲一直身子不好,回來便回來,何需多禮?」
阮殷順勢起身, 任由皇帝拉他在右側椅上坐下。皇帝竟也不回去, 緊挨著他一同坐了。小太監入內奉茶。皇帝道, 「發生了什麼?大伴特意回京尋朕, 必定不能是小事。」
「是。」阮殷點頭,「奴才無能,為家事叨擾陛下。但此事鄭重, 懇請陛下成全奴才。」
皇帝見他如此鄭重,便知不能不答應, 與其等他說話,不如先送他個人情, 仔細回憶朝中事務,便道,「你我之間何需如此見外?御史台確實為了河間阮氏族人封爵的事往御前遞了摺子,朕沒理他們。你也要多寬心,朕應了你的,便沒有收回的道理。今日事罷了,日後你去了南宮,遠離御前,有話要問只管給朕寫信,不要亂聽信外間傳言——朕現時便可同你交個底,有朕在,阮氏一門榮寵斷無後顧之憂。」
阮殷搖頭,「奴才父母兄弟無一人在世,河間阮氏與奴才對面不相識——還有什麼族人值得惦記?」
皇帝以為賞了他個大恩惠,聞言皺眉,「那是為什麼?」
「陛下。」阮殷道,「奴才想同陛下要個人。」
「人?」
「是。」阮殷起身,在皇帝驚訝的目光中走到他身前又鄭重跪下,「奴才鍾情丁太傅府上南嘉小姐,求陛下開恩,將她賞與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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