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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與那錦囊的內容,暗扣因果。

  滿月心思動了,聲色沒動,仰頭靠在司慎言肩上,額頭正好貼在對方頸邊:「第二件事呢?」

  司慎言被他蹭得癢,偏頭在他唇角親了一下:「是關於你的。」

  說著單手入懷,摸出張紙。

  那被燒得僅存開頭的殘紙上寫道:瑞公,卿如取意」卿看……

  後面燒沒了。

  紀滿月終於給驚得一下就站直了身子。

  「金瑞在查你,」司慎言道,「應該是皇上授意的,但不知為何,他查出結果,卻燒掉了。」

  定神片刻,滿月嘴角勾起抹寒冷的笑:早就知道那便宜爹,沒這麼容易相信自己。

  好在,有司慎言暗中查出這些,讓他提早準備。

  他在司慎言懷裡轉身,環著對方的脖子。司慎言髮髻半攏,髮絲里編著幾縷長絛子,就正好觸到他手邊。

  動腦子的時候,滿月向來手欠。他把絛子卷在指間,輕輕地順,像是在梳理心中的千頭萬緒。絲毫不顧眼前人被他扯得頭皮又麻又癢。

  片刻,他皺眉道:「本來想讓你跟我一起出外差的,看來,不能一起了。」

  司慎言要盯著祁王;還要儘快反查回去,看金瑞的消息源頭到底是誰,又為何秘而不報。

  司慎言擺出一副失望的神色:「哎呀,紀大人又要讓下官獨守空房了。」

  說著正事兒,突然就沒了正行。

  滿月腦子還在羅圈的思慮里,直接被眼前這人打橫抱起來往床邊去。

  他還扯著絛子,拽過來去瘙對方耳朵,笑罵道:「你晚飯吃得大力丸嗎,下午還沒鬧夠?」

  司慎言順勢在滿月手背上親了一下:「早就說了,天黑有天黑的瘋法兒,」說著,將人放在柔暖的床上,「又要好多天見不到了,是不是?」

  不舍從他眼睛裡漾出來,滲進滿月心裡。滿月半倚在床上,將他發冠徹底扯散開,摩挲著他的鬢邊,嘆息道:「我也……捨不得你啊。」

  第二日一早,前去流勒的官軍迎著朝陽和西北風出發。

  顧及滿月的身體,孟飄忱、莫肅然都隨行。

  紀大人是文官,卻棄車騎馬。他知道蕭玉對皇上的感情很複雜,拋開愛恨,向他國求援變數太多,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引狼入室。

  事態,已經急迫到讓蕭玉豁出去搏一搏的地步了。

  趕路六日,一行官軍出西嘉蘭關。

  西域的天氣變幻莫測,前一刻鵝毛飄雪,後一刻便艷陽照戈壁,風大、沙塵大的天氣好像是個性子暴戾的姑娘,怒得燦爛,笑得熾烈。讓人難以招架。

  孟飄忱一直跟著這幫老少爺們喝風吃沙子,她江湖兒女的颯性簡直亮得發光。姑娘不再作那副白衣飄飄的半仙兒之姿,頭巾攏了烏髮,身穿皮甲,馬術精湛得讓一眾騎兵瞠目。

  這時候是看得出木易維記掛著人家的。

  修整時,不僅熱水熱麵湯先給姑娘送過去。他居然還不知打哪兒變出紅糖來。小灶煮水再扔上幾片乾薑,味道聞著甜辣的暖心。

  單給姑娘喝,將軍大概是有點掛不住面兒,於是先給紀大人拍馬屁送了半碗,美其名曰風沙大寒氣重,紀氏擋箭牌至此就算物盡其用。將軍扭臉把剩下的糖水都給孟飄忱送去了。

  滿月冷眼看八卦,就著風沙尋出點兒樂子來。心道,這傻將軍這麼不言不語地對人家好,也不知最後能得個什麼結果。

  第113章 流勒宮變

  日頭已經落下大半, 還慘澹地掛著一點橘色,給長空萬里留下點暖融融。

  紀滿月明面上是使節,手持通關令, 入流勒國境暢順。如今眼看進王城, 他帶著東南陽天部的騎軍, 又一身武將打扮實在不合適——讓人看著來者不善, 好像不是來送琴,而是來打架的。

  於是, 王城關外,他把皮甲脫了,套上文官的長袍。關外的風颳得猛, 像刀子一樣,瞬間讓滿月覺得要被風撕裂了。

  厲憐適時地拿出皇上賜的裘氅, 給滿月披上。

  那氅衣很長,直護到腳踝。上身是半點雜色都沒有的白, 從領口的風毛延展到腰部,再往下能見淺灰, 暈染漸而變深。

  再至膝蓋以下,顏色愈發濃烈成墨, 像是從衣裳邊緣燒起的黑色火焰, 整件氅衣似是一副黑山白雲的留白山水。

  「皇上對師父真好。」厲憐小聲道。

  滿月心思沒在這, 手在他發頂上一蓋,翻身上馬。

  騎軍在落日的餘暉中颯踏而行,眨眼的功夫,已經能見王城輪廓和城頭上的守將。先行官探路轉還, 說流勒外事司說近來王上身體不好, 每日太陽下山宮門就落鎖不見外臣, 請越國來使城外駐紮一宿,待到天亮稟明王上,必當迎客賠罪。

  王宮落鎖不進宮便罷了,東南陽天部的官軍不讓入城也並非沒有道理,驛館也不給使節住嗎?

  豈有此理。

  除了無禮,還有貓膩。

  滿月眯起眼睛,看王城城關。

  催馬帶隊到能與城上對話的距離。

  流勒占地很大,地廣人稀,城池不僅不挨著,更是間隔數百里戈壁荒地。

  與大越相比,國防簡直跟鬧著玩似的。

  王城的牆不知道是泥土還是什麼堆砌澆築的,在日積月累的風沙侵襲中,被割出了風的形狀。

  滿月一行暴土揚塵地前來,土城頭上的防務早已如臨大敵,老遠就搭弓拉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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