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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外號叫竄天炮的小斥候上前喊話:「城上莫慌,我們是來給王姑蕭玉送琴的使節隊,通關令牌在此。護送車隊可以不入王宮,但請城上讓幾位大人驛館修整。」

  想也知道,城上又把剛才打發先行官那套狗屁不通的話,重新念叨了一遍。

  眼看僵持在這,滿月策馬上前兩步,向竄天炮道:「你報我官號,說我身體很差,讓他們只放我進去。」

  竄天炮沒開腔,木易維直接攔道:「不行,大人隻身太危險了。」

  若是變故鬧起來,變數太多。

  但也正是因為怕鬧宮變,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拋開血月和蕭玉的母子情分,單論如今的局面,紀滿月便不能讓這趟差事辦砸了,成敗關乎他日後在越國的籌措。

  滿月在木易維肩上拍了拍,向竄天炮道:「去說。」

  城上聽說來人是越國的從一品大員,身體弄不好就要噶嘣兒過去,也不敢擅作主張了,把眾人晾在城外一炷香的時間,終於開了小側門——使節可以帶幾名隨侍入城,官軍原地駐紮。

  木易維想隨滿月同去,被紀滿月攔了:「不能讓他們把你盯死,若是萬一有變,你得想辦法領兵入城支援。」

  就這麼,紀滿月帶著厲憐和孟飄忱,看了一圈,打眼見當初看押鍾岳仙時鬧出亂子的什長,這人的性子他至少有點了解,指他道:「你……叫萬修?隨我一起入城去吧。」

  萬修一愣,一面之緣大人還記得他,讓他倍覺榮幸,立刻抱拳道:「得令。」

  正待策馬向前,木易維突然道:「孟姑娘。」

  孟飄忱回頭看他:「木易大哥怎麼了?」

  木易維到她近前,突然發現除了孟飄忱,小範圍內一眾人都在看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欲蓋彌彰地憋出來倆字兒:「保重。」

  紀滿月心裡直翻白眼,捏了捏眉心,心道:斂允兄啊,看你這慫樣,得是什麼樣的姑娘,才能讓你追到手。

  他有心幫木易維說句話,但轉念又覺得,這好像是趁著狄倉靈不在,挖他的牆角,便又罷了。

  好一會兒,木易維那句「保重」之後,真的沒後話了,只是跟姑娘大眼瞪小眼地對望。

  滿月終於明目張胆地翻了他一個白眼,道:「閒話後敘,走了。」

  王城內,別有一番風情。

  為了抗風沙,房子蓋得都很坐實,一座座小屋,好像扣在地上的一隻只小土碗。院牆也是低矮的,越過土牆頭,能見每家每戶院子裡掛的乾貨,肉乾、蔬果乾,滿是生活氣。

  正當飯點兒,家家戶戶起爐灶。炊煙被大風卷散了,稀碎在空氣里,把飯香和柴火香帶得四散。

  流勒人愛歌舞,不講究王上新喪,舉國哀悼。在他們的傳承中,歌舞是對往生者的敬意,是以這會兒還時不時有樂聲從各家各戶傳出來。

  看不見屋內的畫面,更易讓人心生遐想——一家人圍桌而坐,飲酒歌舞,好不愜意。

  單說這樣的場景,滿月並不覺得討厭,風沙肆虐中,能有一方避風的小窩,很暖心。

  再往前走,王城圍牆的連片紅土就躍然眼前,建築群相較街市上的「土包子」恢弘不知多少倍。

  王宮大門果然已經落了鎖。

  那迎客官正帶著滿月四人,往王宮側面去,就見厚重的宮門開了個縫,一個圓滾滾的人,球一樣地擠出來。

  可不正是當時去越國尋王子的使節魯諾麼。

  不知是不是因為關外他衣服穿得厚,滿月覺得月余不見,他越發渾圓了。

  「公子!是不是……紀公子!」魯諾太胖了,快跑幾步就大口喘氣,軲轆到紀滿月近前倒了好幾口氣,「公子……來得太好了,快隨我入宮去!」

  迎客官剛想提外使司有令那茬兒,魯諾直接喝道:「閉嘴!」他胖墩墩的底氣足,跟滿月說話都是壓著嗓門柔聲細語的,這會兒斷喝一聲,頗有氣吞山河之勢,直接把人嚇沒話了。

  他又轉向滿月:「公子快隨我進宮,咱們路上說!」

  「魯大人,怎麼了?」滿月隨他走。

  魯諾道:「就在剛才,冢宰大臣不知從哪裡變出來個野小子,說是當年隨王姑出逃的王子,他已經召集多位臣子入宮,怕是要生亂子。王姑日盼夜盼,你來得時機太好了!」

  事情發展成這般,很容易捋清冢宰大臣的初衷,他要挾天子將權勢更進一步。

  魯諾那如洪鐘的話音還在西北風裡打轉,就見深宮方向,一隻響箭上天,在夕陽殘存下炸開了花。

  魯諾臉色驟變:「自己人的信號,他要鬧宮變!」

  幾乎同時,剛才被他吼得唯唯諾諾的迎客官,突然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柄匕首,照著魯諾後心便是一下。

  紀滿月手疾眼快,一把拽住胖子扯到自己身前。

  可胖子實在是太胖了,滿月單手之力還是遲了分毫。刀尖扎進魯諾後心寸余,他悶哼一聲,滿月已經錯身上前,一腳踢在迎客官心口。

  那官兒以為滿月只是個文官,全沒防備,被踹得趔趄好幾步才站穩,緊接著胸口悶痛,憋出一口血來。

  滿月沒說話,查看魯諾的傷勢,也虧得他胖,刀扎進去一寸多,都扎在肥肉上了,魯諾哼唧一聲,很硬挺,道:「公子快去護著玉兒!冢宰大臣心狠手辣,他既然已經動手,就是奔著要她的命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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