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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李南淮來說,這是一個好機會。

  顧濯私下來見他,是謝熠秋允許的。謝熠秋將主辦權交給了顧濯,他就有理由到處奔波,招納人才。

  .

  寒冬中一壺溫酒,將兩人心事相連,氤氳的霧氣襲上顧濯的面龐,看不清了眉間那顆痣。就連身旁伺候的人有那麼一瞬間都怔然了,揉揉眼睛,怕自己看錯了。世間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殿下不必擔心,到時臣知道怎麼做。既然陛下放心將這事交給我,殿下也盡可放心,此次勝者必是殿下您。」

  李南淮諂笑,「顧玄師如此徇私舞弊,倒叫我不知該怎麼報答。你不怕陛下懷疑。」

  顧濯指尖摩挲著酒杯,眸色清亮。謝熠秋對他已經不是懷疑不懷疑了,而是有無利用價值。若說懷疑,謝熠秋從一開始便懷疑他了,他自然知道,他也知道他對謝熠秋還有利用價值,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肆意妄為。

  顧濯抬首,眉間痣竟全然消失在了霧氣中,他嘴角微微一挑,似是哂笑,「陛下厭恨世子殿下,不也還是留您一命?陛下早就懷疑臣了,殿下不妨與臣打賭,看看陛下敢不敢殺了臣?」

  第16章

  一時的言語相對,有那麼一瞬間,顧濯的樣子像極了李南淮,不僅是樣貌上的神似,就連語氣也像是一個人一樣。

  李南淮看著他,嗤笑出聲,「顧濯,我等你揚名立萬,等這帝京被你翻一番,才不枉你與陛下『情深義重,榮辱一身』。」

  「你我何嘗不是一樣的人,李南淮。」

  顧濯與李南淮告了別,下了酒樓,地面的雪已經能沒過腳面,上面踩著深淺不一的坑。街上的人漸漸少了,日頭隱匿在了雲後,帝京一下子變得冷厲起來。

  李南淮朝著下面,姿態輕佻,道:「顧玄師,我便不下去送你了,一路保重。」

  大氅揚起了飛雪,顧濯抬頭,盯著上面那位風姿綽約的青年才俊看了一會兒,所謂心境沉澱、鋒芒內斂,便是這種人吧。

  車轎外,年輕的小侍從是謝熠秋賜給顧濯的,名叫誤之,方才一直在外面候著,顧濯沒讓他跟上去。

  誤之的聲音隔著帘子傳了進來,「玄師何必與一個罪臣言說良久,也不看看他那副狂妄的姿態。陛下得知您與他見面,定然會不高興的。」

  顧濯道:「你是沒見過他真正狂妄的模樣,他已經夠謙卑了。」

  馬車踏著雪,偶有幾陣微風拂過車簾,顧濯身上掛著謝熠秋賞賜給他的並蒂蓮玉佩,在腰帶上一搖一擺。

  因為下雪的原因,車行得很慢。顧濯本不該在大雪中乘著馬車出來,只是李南淮選的地方距離皇宮實在遠。

  不知怎麼的,馬車停了下來,只聞誤之道:「玄師,前面好多人聚在那,咱們怕是過不去了。」

  顧濯掀開帘子看了一眼,忽覺一陣寒風飄進了領子,「這條主道離皇宮最近,繞道的話……」

  謝熠秋這個狗東西,雖然是放他出來,但是時間還是把控在自己手裡的。若是他晚回去了,謝熠秋怕是會不樂意。

  誤之道:「那奴才過去看看。」

  「不必。」顧濯跳下車,正好他也不想在車裡待下去了。雖說天氣嚴寒,但前面聚集的人確實不少,兩人走近些去看。

  剛從人群中擠出一個縫,便見一個少年狠狠摔在了自己腳邊,周邊人一陣唏噓。

  那少年顫抖著撐起身子,髮髻也早已凌亂不堪,歪到了一邊。顧濯看這少年心高氣傲,顫顫巍巍爬起來,雪白的地上留下一小片紅。

  少年胡亂擦了一把鼻子流出的血,對著前面那身著黑色飛魚官服的人露出惡狠狠的神情,道:「再來!」

  那官員似乎毫不留情,一把將腰間的佩刀摘下,丟到了一邊屬下的手裡,腳下猛踩,激起一大片雪。

  顧濯竟從未見過這種場面,在雪地里打架,打的腳下的雪成了摻雜著血水的泥,當真是有趣。

  這少年看著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樣子,那官員卻看著像是有三十多歲了。那人輕笑,「小子,你可要想好了,我這一拳下去,你不死也能殘廢。現在要麼老老實實進去給店家賠罪,然後去官府衙門。要麼,我下手不知輕重,你若傷了筋、動了骨,跑都跑不了,咱們還是得老實去衙門。」

  少年一身破破爛爛,臉上手上凍的青紫,還是攥著拳,咬牙道:「狗日的店家誣陷小爺我!自己手下的人看不住偷了東西,就賴在我身上!我憑什麼給他賠罪,我一身的淤青誰來賠?!」

  「那你就到衙門裡慢慢想好了。」

  那人面露狠色,手上絲毫不留情,一拳重重地掄像那少年,少年雖然身上不少傷痕,剛剛也被打的不輕,但是還是極其不服,表現出寧折不彎的姿態,抽身一躲,隨即用那比對方小上一倍的拳頭狠錘在了對方的肋骨。

  那官員直接被逼退幾步,喘著氣狠狠盯著少年。

  兩人打的起勁,周邊的看客看的也起勁。顧濯本來也覺得挺有意思的,但方才那官員對著少年說的話,似乎……有幾分熟悉?

  少年的身姿比較小,也很靈活,雖然躲過了那官員的幾記重拳,但終究是比不過那人的身材魁梧高大,又被狠狠地放倒在了地上。

  高大的身材遮住了微微露出一點的陽光,少年摔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仰頭看了一眼,又艱難地想要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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