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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覺得不太好,是因為發現自己失去了原有的坦然,想起爸爸並不持看好態度的縱容,就像日落有時,何必爭一刻的快慢,無需遮起幕布,天也是一定會黑的。
有些結果,只需要等。
爸爸曾經以這樣的態度對司杭,如今也這樣對莊在,很正常的一件事,可她太喜歡後者了,失了以前的瀟灑,再也不能說聚散隨緣這樣不掛心的話。
她不說話,只安靜靠在他懷裡,莊在便摟著她安慰,給她想辦法。
「你只要有一點點喜歡我就可以了,甚至——」莊在放低聲音,「你只要允許我喜歡你,就可以了。」
雲嘉問他:「你不需要別人來喜歡你嗎?」
「我不缺愛。」
他答得平淡而乾脆。
雲嘉忽然想到自高中起,他便形單影隻,磊落獨行,一路目不斜視,心無旁騖,人與事分得清清楚楚,從未有過任何執念去追求誰的理解或者好感。
唯獨在她面前,他一直將自己放得格外低,甚至,只要她允許他喜歡她就可以了。
「那你需要我來喜歡你嗎?」
他停了兩秒,說「需要」。
但那並不是思考,也不是猶疑,那是一件他早已確認,但永遠攢不夠勇氣去爭取的事。
她的喜歡,是莊繼生去世之後,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渴望得到的一種愛,它將他之後人生里遇到所有的感情都襯得如此無足輕重,可有可無。
以至於沒有她的漫長年華,他的喜與悲,成了一瞬的煙火和經年的大霧,始終短暫或模糊。
他很知足地說:「一點點就夠了。」
第65章 正在加載
入冬後的第二場雪落下, 莊在的新居陽台應景做了漂亮的裝飾,鮮切花的顏色選得都淡雅,如星一樣的串燈從地面繞到玻璃房的頂上,暖色燈光為雪夜多點綴一些浪漫氣氛。
真心酒吧的樂隊莊在替黎陽請來了。
黎陽那幾個遊手好閒的髮小, 不僅無一缺席, 還各自都帶了禮物, 看著挽手而立的莊在和雲嘉,一個個臉上仍是一副做夢沒醒的懵和驚,擠出的笑容侷促憨氣, 一個帶頭說恭喜, 其他人唯恐落後,接著好詞成串。
一場莫名其妙的成語接龍,說到「百年好合」才被黎陽及時制止,笑罵神經。
「暖房趴!腦子丟家裡了啊?」
能跟黎陽混到一塊的, 哪有正經人, 嬉皮笑臉接話道:「沒沒沒,昨晚忘酒吧了, 我過兩天去找找。」接過香檳後,和莊在碰杯,「莊總, 感謝邀請啊, 你看, 咱們也算一個小區里長大的, 有空常來往, 之前有點小誤會, 千萬別放在心上。」
莊在微笑頷首,喝下剩餘的香檳。
想喊黎陽來招待一下, 轉頭只見他已經黏著覃微趴到陽台那兒搭話,跟條甩不掉的大狗,一路搖著尾巴,覃微到哪兒他到哪兒,覃微進屋他也進屋,誰喊他一聲打不打德撲,他扭頭變臉,說小爺忙著呢。
於是莊在作罷,叫他們隨意,玩開心。
稍後,他和雲嘉也各自融入不同的賓客對話中。
暖房趴,自然要聊到這套陽台都有近百平的房子以及一眼看去跟莊在氣質不太搭的裝修風格,邊聊邊夸,順帶給設計師推了幾位潛在客戶。
除此之外,免不了要聊一聊眾人對這段戀情的驚訝,相熟的人紛紛回憶起,好像高中那會兒莊在和雲嘉之間沒什麼交集,兩人一動一靜,完全不像同一條軌道的人。
高一寒假,一行人去川北露營,雲嘉跟大伙兒打雪仗玩得不亦樂乎,而莊在就坐在露營車旁的天幕下,翻小爐子上的烤肉。
說著有人找出一些早年的舊圖。
天際的薄弱陽光映照著雪地和冰湖,灰藍色的露營車,淺咖的天幕,穿著黑色衝鋒衣的少年坐在摺疊椅上,占比不大,只露側臉,握拳抵在嘴邊,像被煙燻到在咳嗽。
十年前的像素,就是放大圖片也看不清了。
話題由著這些舊照片很快改變,徐舒怡回憶起那天打雪仗被欺負慘了,點名誰誰誰當時砸不過男生,就知道追著女生欺負。
一時間,討論不停,氣氛熱鬧。
雲嘉叫人把莊在那張照片傳給自己,一轉頭看到在調試吉他的覃微。覃微剛剛一直站在人群外,聽他們言語誇張地笑著說雲嘉和莊在如何天差地別,以此感嘆這段緣分難得。
她撥了撥弦,對雲嘉笑了笑,說:「我倒是覺得你們倆挺像的,你上次去我們酒吧,點的第一首歌是《喜歡》,點的第一杯酒是大都會吧?」
雲嘉「嗯」了一聲。
覃微說:「他也是。」
雲嘉因這種巧合內心滲出一絲甜蜜。
見雲嘉對自己手裡的吉他感興趣,覃微乾脆遞給她,問她要不要試試,雲嘉有點不好意思,說自己好長時間沒碰過吉他了,接過撥片,都覺得很手生。
「而且他們剛剛說,莊總很悶,所以會喜歡你這種外向的女孩子,才不是。」
雲嘉抬起頭看覃微:「什麼『不是』?」
「他公司就在我們酒吧附近,他是我們酒吧的常客,你下次去我們酒吧問問調酒師就知道了,跟他搭訕的那些女孩子不知道多外向,人家可會說俏皮話了,但他這個人在如何自然而然的冷場這方面有兩把刷子,再外向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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