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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好像越來越破了。」張臣感嘆著,嘆了口氣。
曾經,這裡可是他們心目中的一等一的好地方,周圍有電影院,有大商場,他們跑去電影院看電影,在大商場門口賣藝,賺回去的路費……
那時候,多麼快樂,多麼滿足,每個人心目中都充滿著驕傲、滿足,覺得自己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可現在在看記憶中的這個地方,好似被時代拋棄了一般,讓人無端覺得心中不適。
林仙鶴拍了拍張臣的肩膀:「怎麼還多愁善感起來了。」這個詞跟他可真不搭,可用來形容他現在的狀態再恰當不過。
張臣看看一臉無動於衷的林仙鶴,還有旁邊看不出表情的劉燕生,忽然生出一種孤寂之感,搖搖頭,往上提提左右手各一個的提包,說:「走吧,趕長途車去,要是誤了就得再等兩個小時了。」
三人在長途汽車站尋找著回懷陽縣的班車,現在的汽車線路都被私人承包了,不用在站里買票,直接坐上車,自然有售票員找你買票。
一路顛簸到了懷陽縣長途汽車站的東區,這邊是長途停靠地,需要轉到西區去,那裡是到各個鄉下的班車線。
距離開車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們將行李放上了車占著座位,下來放著風,但也不敢走遠,必須要站在能看得見車門的地方,謹防行李丟失,這不是他們太過小心,車站是小偷的聚集地,小到錢包,大到汽車,值錢不值錢的,就沒有他們不偷的。
三人的行李里都帶著給師父送的禮物,都是從燕市帶過來的,禮物不管價值多少,情意更重,肯定不能丟了。
林仙鶴指指旁邊剛剛開來的一輛車,讓張臣看:「去你們村的車。」
張臣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又很快轉過頭來,「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林仙鶴:「我打算給師父祝完壽回老家一趟。」
從豫南省到晉省可比燕市到晉省近多了,這是她在出發前就打算好了,跟劉燕生和張臣說過的,張臣有些奇怪她為什麼又提,有些不解地看她。
劉燕生插嘴道:「她的意思是,你也回家去看看,難道你還想學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不成?」
到張臣老家的汽車停下,車門打開,人們陸陸續續從上面下來,張臣連忙背過身去,挪了個地方,讓背後的車將自己擋住,轉移話題:「到時候再說吧。」
這就是不想回的意思了。林仙鶴「哼」了一聲,就知道他會這樣。算了,以後再也不勸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好壞壞的,也是他自己承受。
師父的七十大壽是他早年間的一個徒弟給全程操辦的,這人叫黃楊,從師父這裡被省體育隊給挑走了,之後又去了國家隊,得過全國武術冠軍,退役後去隔壁市做了體育教練,現在也快五十歲了,算是半退休的狀態。
張臣和梁迎春的家長都是看著黃楊的前途,才想將孩子推給高江流的。附近,很多孩子都想過來拜師,但高江流只挑了他們兩個,梁迎春是沾著親戚,可憐孩子不易,要是不幫忙,這孩子的大概率十六七歲就得被迫嫁人生娃去,而張臣則是覺得這孩子太容易走上歧路,沒人引導的話,沒準就會成為社會上的禍害,這孩子天性善良,如果墮落就太可惜了。
基於此,高江流才收下了這兩位,這些原因,師兄弟們中,只有劉燕生知道。他到師父家裡時,年紀已經不小了,學歷高、思想成熟、通透、了解人情世故,社會閱歷也多,跟底下那些師弟師妹們完全不是一個段位的,高師父將他當大人看,又因為收了他比較高的學費,對他也很客氣,漸漸的,兩人的關係更像是可以聊聊心事的忘年交。
至於那位黃楊師兄,幾乎跟他們父母輩年齡差不多,就偶爾過來看師父的時候見過面,雖說是同門師兄弟,但著實不熟。
這次的大壽,如果不是黃楊師兄早早提出他來操持,張臣這幾個師兄弟也是要操持的。七十歲大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大壽之一,但凡有些條件的人家都是要大肆宴請一番。
「你還是回去看看吧,不然師父肯定要問,你要讓師父知道你在燕市的事情嗎?」劉燕生接著林仙鶴剛剛的問話接著說。
「可別,行,我回去還不行嘛!」張臣偷眼瞧著老家的班車,見人都下完了,駕駛室也空了,這才鬆口氣,轉過身來。他不是知道自己在燕市乾的那些拈花惹草的事兒不地道,違背了師父從小對自己的教育,一直叮囑大家不要向師父打小報告。
林仙鶴、劉燕生等人自然不會說,不然依著他老人家的脾氣,非得給氣死不行,師父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少動氣為好。他辛辛苦苦,又花錢又受累,總算把張臣給教育出來,沒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能自己出去賺錢吃飯了,結果呢,整天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媳婦、兒子都不要了。
聽他這麼不情願的答應著,林仙鶴又「哼」了一聲,白他一眼,上車去了。
班車在村口停下,林仙鶴三人拎著行李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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