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
一手提不起長鞭,即便右手還受著傷,沈縱頤也毅然決然地用雙手舉起鞭子。
她吸了口氣蓄力,鞭柄過頭,鞭尾重重後墜,又被她狠狠往前甩了過去。
“唔。”
卞懷胭被抽得一怔。
師姐還……他略低眼看向沈縱頤,美人神色並不比自己輕鬆多少。
於是卞懷胭輕笑了聲,心道師姐不愧是師姐,打鞭子都比旁人打得好。
雖然沒料到師姐這一鞭比白水打得還重,卞懷胭默默承受著,某種程度上也是享受著。
一鞭又一鞭,血水止不住地流。
碎肉沾濕了鞭刺,痛感到達某種程度竟成立一種恍惚。
即便如此,卞懷胭依舊仰著頭,喉結時不時上下滑動,眼尾勾紅,瑞鳳眼中水光迷離。
師姐……師姐……
“噗通。”
黑霧消散,卞懷胭落地,喉中擠出一道悶哼。
才變幻出的嶄新衣裳又被鞭成不成樣的布條,東一條西一條地掛在他傷痕遍布的身上。
沈縱頤心中意猶未盡,鞭鞭到肉確實很令人心情舒暢,簡直鬱氣盡散。
她有點理解白水了。
不過這麼反覆抬手放手,她手腕有些僵痛,假裝著急地去扶卞懷胭時,手是真的在微微顫抖。
沈縱頤不滿她這份孱弱,便想要扼制與掩蓋,半抱住卞懷胭的肩膀,從儲物戒里拿出靈藥迅速地給他餵了下去,而後放下寬大袖袍,遮住了手腕。
懷中的青年全程垂著頭,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半截被黑髮遮住的白皙下巴。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隱約聽見卞懷胭重重地喘了幾下。
餵藥時與那潮潤灼熱的吐息一觸即分,沈縱頤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在瞬間更急促了,緊接著青年微微昂起頭顱,薄唇下意識追隨著她離開的手腕。
沈縱頤正收手,看清他的行為後跟著峨眉輕蹙。
幸而卞懷胭快速地清醒了,他重新低下頭,喑啞地吐出一句抱歉。
又附加了一句解釋:“師姐,懷胭熱得很難過。”
沈縱頤知道重傷是會引起體溫升高,卞懷胭少年時就不怕苦不怕累,卻怕熱極了。
還沒學會引氣入體前,仍是凡人的卞懷胭練完劍就去沖涼水,冷熱極致交替時常生風寒,入夜最難過,額頭熱得燙手。
作為他唯一的嫡親師姐,自然要多照顧些,又因為她的手常年體弱總是泛著涼意,故而會一邊將手掌貼在少年額上,一邊為他驅逐傷寒之氣。
但用手降溫看著溫情,其實畫蛇添足,她每次拿開手,都會發現少年的臉會變得更紅。
一如此刻。
沈縱頤撩起卞懷胭頰側垂落的發,將其別到耳後,露出的耳垂在她掌心中又紅又燙。
“懷胭,歇一會兒吧,歇一會兒我們能走的時候再走。”
她彎腰,歪著頭將臉頰貼在他額頭上,藕色乾淨的衣衫再次被血污濕。
她本身也負傷不輕,不過焉極幻境始終在用純淨的魔氣癒合體內的暗傷,故能提起鞭子故意磋磨卞懷胭。
“師姐,我們現在就走吧。”卞懷胭貪戀師姐的靠近,他不在乎原因。
只要是師姐就行了,是魔是仙都無所謂。
陰沉沉的牢房配不上讓師姐踏足,假若早知師姐會來,他就該提前把牢房翻新一輪才是。
沈縱頤輕柔地扶起卞懷胭,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虛虛搭著,也不借她的力道,走得緩慢。
路過白長老,沈縱頤發現這位漂亮艷麗的魔修臉色也有點異常的紅。
魔宮的牢房又濕又冷,沒有悶熱的可能。
或許魔族的體質如此。
沈縱頤對白長老臉紅的原因很無所謂,禮節性地對其點點頭,“白長老,我便帶著懷胭走了。”
“好……的,”白長老從腰後拿出雙手,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把握了很久的東西遞過去。
“這是何物?”沈縱頤順著她的動作垂眸,魔修雙手向上捧著把金不金,銅不銅的物件。
形狀似把袖珍的彎刃鐮刀,小刀柄處留著孔,孔中穿著一串赤紅玉珠。
白水含情美目含羞帶怯,罕見地有幾分少女青澀的神態:“小仙君,你這一走,我還不知能不能再見你。這是我的貼身之物,聽說是魔神在世時就有的東西,可供把玩,我想將其贈與你。”
沈縱頤佯作驚愕貌:“竟是如此珍貴之物嗎?”
“嗯。”白長老纖指勾起一縷胸前的紅髮,聽見小仙君的驚訝之聲,心中止不住地尖叫好可愛,但她努力維持美艷,面色嬌羞道:“老白長老留給我的……哦小仙君你還不知道,老白長老就是我母親,她活得幾千年,死的時候就把這個留給了我。”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