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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沈縱頤是真的驚訝起來:“那此物豈非無價之寶,我怎能接受呢?”
她溫和地推辭:“白長老您還是自己留著它吧。你我初見,您便見此物贈我,我……”
“無礙的!”白長老被拒絕,登時細眉一挑,說:“老白死的時候跟我說,有天遇到……”
說到此處,風流如白水者竟也不自覺地啞了聲。
老白長老臨死前,將這把金錯刀交給她唯一的後人,並且鄭重交代說,魔族人性浪蕩,在未遇心愛者前如何遊樂兩州都沒關係。
但只要遇上心動者,彼此相愛,即要為對方守貞,有朝一日對方背叛,殺了這個再尋下一個。
做魔,也要做個有原則懂愛的好魔。
白水心想,老白太神了,知道她閨女真有天會遇到個自己心底的天仙,幸好有這麼一把金錯刀在,否則馬上分別的時候手空蕩蕩的,再遺憾不過。
終於在小仙君關切柔嫩的眼光中,白長老從回憶里緩神,輕聲說:“總而言之,小仙君您就收下吧。我真的怕日後再見不著您這樣的人物了。”
尊上神出鬼沒,小仙君是他帶回來的人,指不定明日兩人就都雙雙逍遙離開魔界了呢。
修真界裡的大能太多,她也打不過,為了保命只能待在魔界裡了。
所以要在臨行前贈與美人金錯刀做做紀念,不求小仙君多感動,只求她離開後能記著刀主人一分。
白長老只恨刀不會說話,不能在常伴小仙君的時候訴說自己的無限情意。
或許只是等了幾息或許是很長時間,無論多久,白水都覺著等待的時間也太久了。
她有點子忐忑。
渾身木僵僵,輕咬紅唇,不自覺朝沈縱頤表現出一股誘惑姿態。
“……”
沈縱頤有沒有被勾引到,卞懷胭不知道。
反正他是被激怒了。
在魔界多年,他靠熟知魔族的秉性才成功做到了大護法的地位,此刻面對白水這幅樣子更是看得發膩。
金烏州的修士們即便對師姐有骯髒心思,但也都要臉地藏著掖著。
玄燭州的魔修可從來沒聽說有臉。
受不了了!
趁著師姐背對著他,卞懷胭眼神如淬了毒,陰狠地盯著白長老。
這目光有若實質,白水就是再關注沈縱頤也不由得拔出注意力來巡察這令人膽寒的存在。
她一抬頭即和卞懷胭對視了。
哪個魔修不是從屍山血海里長大的,卞懷胭這雙眼睛裡的殺意都不用揣度,太明顯鮮明了,立刻就能察覺到。
……
白長老咽下低罵聲。
媽的死卞懷胭,小仙君是他師姐,那還是她的小仙君呢。
連人家贈禮物都要管。
剛才就該把他打暈過去。
免得擱這兒礙事。
越想越後悔,越後悔越生氣,魔族是天生不懂得裝柔和的種族,白長老當即就死盯著卞懷胭瞪了回去。
沈縱頤遲疑間,並不知前後這兩隻魔修的眼神交鋒,她視線停留在金錯刀上,心中生出一股奇異的熟悉感。
自從來了魔界,她這種不知從何生起的熟稔感就時不時地從心間湧出。
並非偶然,則其中必暗含深意。
她要這把刀。
“白長老……”沈縱頤抬頭,不妨發現了白長老惡意狠辣的面孔。
她一頓,“您這是?”
白長老僵硬了一剎那,她迅疾抬手直戳著卞懷胭的方向:“他!是他先瞪我的!”
沈縱頤回首,卞懷胭臉色乍然變換,烏黑的眼珠濕潤地望著她,臉色無辜,襯著額上的未乾血跡,簡直比失孤的狼崽還叫人憐惜。
“……懷胭,你沒有瞪人家白長老吧?”見此,沈縱頤似心中動搖,不太確定地問了句。
卞懷胭抿嘴搖頭,出聲很是虛弱道:“我見白長老那物什稀奇,不免多看了些。或許是我太小家子氣了,從前沒見過這種貴重之物,注目的時間過長,叫長老誤會了。”
說罷,容貌俊逸的青年還顫巍巍地掀起眼帘,小聲地對白長老說:“對不住了白長老,是我的錯,是懷胭讓您誤會了。”
胡!說!他媽的八!道!
白水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塗著紅指甲的手抖著指著卞懷胭,氣結得要命,乃至不顧形象地怒聲道:“卞懷胭!你真是個裝孫子的賤王八!我哪天不戴著這小玩意兒去打架,你沒瞎你天天能看個七八回!”
“還還還以前沒見過,你就是騙小仙君的!你就想叫小仙君不喜歡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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