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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荷枝掖進衣褶,沈縱頤回憶起江春與的背影,良久後,勾唇冷笑了一聲。
果真是都將她當做剛入仙途的小女修呢,隨便說句承諾便指望她肝腦塗地。
這麼多年了,也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廢靈根的劣勢徹底爆發出來了,靈台不可修復,吸收的靈氣全部漏了,修為再難寸進。
不說二機峰的長老,就是沈縱頤自個對修仙也心灰意懶。
江春與理智,定很清楚為一個不能修煉的廢靈根去跟同僚鬧翻根本犯不著。
總之沈縱頤還是無以劍的主人,也還頂著前劍尊首徒的名分。
而所謂的必要之時,只要這兩樣都沒被奪走,肯定也就不會到來了。
沈縱頤思緒間,兀地察覺到屋外的異樣。
神識探出,立時發現了來人的身份。
她訝然的啟唇,正要起身,一道靈光擊中腦海,沈縱頤便若有所思的坐了回去。
外面的人是卞懷胭。
他一個魔,還是背叛師門的大魔,竟敢冒著圍剿的風險上到這陸渾山來。
有何陰謀?
沈縱頤思忖了兩息,倏而打開儲物戒,從中拿出青瓷瓶。
……
卞懷胭的腳步停在了門前。
他修長蒼白的手指頓在半空,似想敲門又擔憂攪擾屋內人。
張揚的瑞鳳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俊美的面龐深覆夜影,神情莫名。
卞懷胭想到,萬一開門後見到的是師姐厭惡的臉色怎麼辦?
她、她當真會毫無芥蒂自己的師弟墮魔十年後的夜訪嗎?
半晌,卞懷胭還是放下了手臂,轉身欲走。
卻在此時,屋內傳出了女子輕柔的嗓音,如月銀清澈,流入他耳中。
“……此丹藥貴重,我必要為師妹藏好。”
“不知她從何而得的,洗筋伐髓的靈藥當世罕有,想來是經過一番苦痛。”
“作為師姐,怎可接受如此貴物呢……"
夜梟悽厲,卞懷胭愣在了原地。
他將魔氣探進屋內,看見了女子白嫩指尖上的青瓷瓶。
他聽清楚了,瓶中裝的靈藥可以——洗筋伐髓!
卞懷胭墮魔後,在為魔界四處剷除異己的同時,也一直在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為沈縱頤尋找能改善天賦的丹藥。
他的初衷很簡單,只要尋到此藥讓師姐服下,那麼師姐在宗門裡便不會那麼辛苦了。
十年苦尋無果,到了竟發現師姐手中正握著丹藥!
卞懷胭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下,他而後抬起掌心,凝出溫和不傷人的魔氣,趕在沈縱頤關閉儲物戒前送進了門縫。
魔氣順著荷枝融入沈縱頤體內,她勾了勾唇,順從地倒伏進軟榻中。
木門在她倒下的一瞬間被推開,月光中映出個玄衣男子,高大身形威壓十足。
他低頭避開門框,目光從進門起便黏在榻上女子的身上從未飄離。
大跨步行至榻側,卞懷胭俯下身,寬大手掌抬起又落下,卻始終不敢觸碰近在咫尺的臉龐。
他眼帘垂落,拾起滑落在地的青瓷瓶。
手指一挑開了瓶塞,將丹藥倒入手掌,細細觀望了會兒,確認其中並無有害氣息後,捏著靈藥蹲身。
現在他和師姐的距離近得沒有一指,能夠如此細微地凝視著師姐如畫眉眼,是卞懷胭夢中反覆出現的場景。
“師姐……”
卞懷胭輕輕喚了一聲,手掌僵澀地半抬起,觸碰到沈縱頤濃密的睫毛時突然停下。
他闔眸,深深呼吸了個來回,而後收回觸碰她臉頰的手,把淡藍色圓潤的丹藥抵上女子紅潤下唇。
就在要將藥送進她柔軟唇齒中時,卞懷胭指尖氣息乍然加重了濕潤,他立刻倉惶地抬眼,果然對視上了師姐睜開的眼睛。
怎麼會……?!
“懷胭,你在幹什麼?”
啟唇觸碰到圓潤硬物,沈縱頤皺眉看過去。
卞懷胭再掩藏已是枉然。
他咽了咽喉嚨,忐忑道:“師、師姐,我……"
沈縱頤厲聲打斷了他:“將靈藥放回去!你是要陷我於不義之地嗎?!”
卞懷胭連連擺手,俊臉急得通紅,啟唇想要解釋卻沒有解釋的田地,局促不安的模樣,看著好不可憐。
沈縱頤扭過頭,不看他,咬著牙說:“速速解開禁錮我的術法,我可當從未見過你。”
一個呆愣,卞懷胭抬頭,“師姐……你還不可動嗎?”
不等沈縱頤回答,他已自有了答案。
因為師姐單單怒視著他,而全無起身的跡象。
卞懷胭又悲又喜,他捏緊丹藥,從蹲著改為單膝跪下。
他湊近沈縱頤,勁瘦的左手探出鉗住她細嫩的下巴,強勢地將其躲避的臉轉了過來。
兩指捏住師姐下頜,高挺俊悍的男人矮著頭顱。
右手重新將靈藥壓在女子柔軟唇肉上,聲音帶著不易察覺地顫抖道:“師姐,記住了,這靈藥是我逼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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