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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溫柔而強硬地撬開沈縱頤緊閉的貝齒,為防她吐出丹藥,指腹壓住她濕紅的舌,輕聲近乎心聲道:“師姐,我總之是不怕再令人厭惡點,懷胭只求您,只為你……一直是乾淨的。”
他說著,將靈藥送進沈縱頤口中。
當藥隱沒與她的唇舌之間,卞懷胭鬆開手,顫著腕將那餘韻著柔軟濕潤的手指背到腰後。
“師姐,我今夜來,其實是想跟您說一句……”
他的話尚未說盡,一道凌厲劍風已擦著臉頰射進後側的牆壁上。
卞懷胭抬起手,接住從頰側傷口裡滲出,滑過頜角墜落而下的血珠。
他的心也隨之一墜,長睫緩緩眨動,眼尾驀然泛紅,卞懷胭笑著朝沈縱頤道:“師姐啊……”
沈縱頤不知何時已能動作,恢復行動力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召出無以劍,劍尖直指卞懷胭面目。
她烏髮披散,雪白的臉冷寒如冰,聲中亦含著冰碴子般低冷:“卞懷胭,你不認我這個師姐了,對我做這種事?”
師姐動了怒,卞懷胭卻從師姐的怒容里覺察出一種痛惜。
他的笑容由此變得十分僵硬,如同濕了水的紙,他的笑皺巴巴的。
卞懷胭被無以劍逼開很遠,遙遙望著沈縱頤,心想師姐就是師姐,他帶來了麻煩,她仍然不怨不恨,而是可憐他。
就算他墮魔了已經不是陸渾山弟子,師姐柔善的光依舊照拂著他。
卞懷胭心中這樣想完,更覺得自己可厭可恨,傷口流出的血沾濕了半個下巴,他望見血,回憶起自個兒的滿手血腥,不由難堪於自身的骯髒。
……
卞懷胭在這一剎那的萬念俱灰,全表現在了臉上。
沈縱頤瞧見,細眉皺起。
她捻了捻指尖,生出微末的不耐煩。
卞懷胭好像是被她算計壞了。
他這幅脆弱情形如何還能和她打的起來。
又只好她推波助瀾一把了。
沈縱頤提起劍,明眸中已是生出潮潤,藍黑的眸珠像浸在溪水裡的石子,清凌凌的動人。
她穩著手腕,眼光從凜然雪白的劍身上穿過,直落在卞懷胭的眼睛裡。
“說吧懷胭……師姐聽你解釋。”
卞懷胭登時不可置信地看回去,
“我……”
他啞聲了。
因為他的解釋都是事實, “師姐,是我打暈了你,是我逼你吃下那靈藥,是我……是我想陷害你。”
“師姐……懷胭辜負了您。”
卞懷胭愧悔得無以復加,他從腰間抽出匕首,“師姐,您放心吧,這惡人只能是我。”
說罷,匕首已扎進小腹,他空出的另一隻手聚起雷光砸向牆體,砸出的巨大聲響幾乎響徹了整座四修峰。
靜夜破開聲響,聞聲而來的修士擠滿了四修峰的山路。
卞懷胭吐了口血,對訝然的沈縱頤說:“師姐,你剛才實則該激我發怒,如此這戲才算全。”
他眉目舒展,捂著傷直起腰:“但懷胭還是膽怯,我面對不了和師姐刀劍相向的樣子。”
此時江春與和其他化神以上的修士已迫在門外了。
其中孟照危氣勢洶洶的叫喊突兀得像群鶴里的狂犬:“誰!誰在找已已的麻煩!?誰要害我已已嗎?!!”
卞懷胭聞聲,笑了下,對沈縱頤說:“師姐,外面的人我不認識,他憑什麼叫你已已呢?”
孟照危的大錘正要砸進門,被身側的人勸下,“如此魯莽,傷著沈道友怎麼辦?”
卞懷胭涼涼的眼神從門框上一掃而過。
他看向沈縱頤,又變回了溫和。
“師姐,冒犯了。”
沈縱頤沒反應過來時,卞懷胭已飛身到眼前,兩隻鐵臂捉住她雙肩,而後用力地摟了摟。
抱完,卞懷胭再放開她,抿嘴笑道:“師姐,我真想不顧一切搶走你。”
可惜他不能。
歸宥閉關結束了,他暗謀魔界的計劃只得加快。
所以也很快了。
到時候就打下修真界送給師姐把玩。
這樣就算師姐是個凡人,也不必辛苦修行。
卞懷胭刷了眼沈縱頤腰腹,見上面已沾滿了他的血,低低說了聲:“抱歉師姐,將您的衣衫弄髒了。”
而後就將匕首塞進她手裡,迅速抽出身往外走。
拉開門的那時,他驟然扭頭對沈縱頤燦笑道:“師姐,你今日這衣裳真漂亮。”
“你該多穿穿鮮艷的衣裳的,師姐。”
來不及多說,孟照危附帶著雷霆萬鈞的大錘已砸了來。
卞懷胭轉頭,面對修士們的神情陰鷙狠辣。
他一手揚起用魔氣包裹住錘子,一手以魔力抓住了人群中一弟子的脖頸。
手腕微轉,弟子頭落,錘子砸地。
“我的錘!很貴的!”孟照危心疼大喊,惡狠狠地看向前方魔頭,切齒道:“你要是像對待我的錘一樣對待已已過,老子定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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