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昏君,尹軒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亦然!!」
季懿行的嗓門特別大,底氣十足,被拖出去很遠,大殿內外仍有回音。
景安帝頭痛欲裂,吐出血水。
這一次,是真的吐了血。
御醫們大驚,急忙上前。
後半晌,風雲驟變,戶部尚書府被侍衛團團包圍,季朗坤被帶去北鎮撫司審問。
葛氏慌張不已,想要追出去,被攔在府門內。
**
北鎮撫司,錦衣衛最懾人的衙署,所配詔獄更是聲名狼藉。
謀害皇帝是大案,由秦菱親自審訊。
他一鞭鞭抽下,抽打在身穿囚服的季懿行的身上,「為何謀害陛下,招是不招?」
銀鞭沾過鹽水,再次抽下去。
季懿行咨牙倈嘴,面色鐵青,痛苦不堪。
「不招也行,隔壁就是季尚書,那就休怪本督對季尚書用刑了。」秦菱嘖一聲,忍不住挖苦,「一把年紀,還要替兒子受刑,可憐啊。」
像是被這句話刺激到,季懿行扭轉著被吊起的身體,大聲道:「休動我爹!」
即便是養父,無血緣關係,但二十來年的養育之恩是實實在在的,他做不到拉整個季氏陪葬。
秦菱以手肘擊他小腹,用了十成力道,「這里是詔獄,你還當自己是養尊處優的少爺?!」
季懿行齜著森森白牙,氣喘吁吁地聳動著雙肩,可怎麼也緩釋不了傷口的疼痛,好半晌,他有氣無力道:「我招,休動我爹。」
當季懿行親口承認是尹軒之子的消息傳入養心殿時,景安帝勃然大怒,根本理不清頭緒。
閔氏在被強制入宮前,已與尹軒誕下了一個孩子?
「審,繼續審!」
稍許,秦菱又帶來消息。
「季懿行親口承認,閔賢妃在入宮前已懷了不到一月的身孕,在產子那日,讓尚宮俞翠春掉包了同日出生的季家嫡女。」
聞言,景安帝腦子一陣嗡鳴。
第56章
閔氏入宮前懷了不到一月的身孕,難怪沒有被御醫們診出。
景安帝顫顫巍巍抬手,捏了捏發脹的額,陷入一段晦澀的回憶。
口供。
季懿行。
季家嫡女。
掉包。
諸多的人事物湧入腦海,他猛地站起,又因雙膝無力跌坐回床上。
如此說來,他最疼愛的掌上明珠沈茹思是季家骨肉!
怎麼可能?
閔氏再大的盛寵,也不可能有膽子掉包皇子和臣女。
除非報了赴死的決心,破釜沉舟一搏。
閔氏,你負朕!
朕不會讓那小雜種好過!
盛怒之下,景安帝下令秋後斬殺季氏一族。
「且慢。」
衛湛大步走進寢殿,緋紅官袍獵獵生風,身姿英挺,如青山穩重泰然,「陛下息怒,季懿行弒君之心固然罪該萬死,但季氏從上到下皆不知情,亦是受害方,實不該被季懿行牽扯受累,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內殿四下無外人,只有趙得貴和秦菱候在左右,景安帝倚在床上氣若遊絲,鷹眼卻狠辣犀利,「如此說來,皓鴻公主也該無罪,白白享受皇家恩寵十九年?」
「自然。」
與前世一般,在得知沈茹思不是親生女兒後,視女如明珠的皇帝一改常態,動了殺心,以此堵住悠悠眾口,挽回皇室的顏面。
被掉包皇子,對皇室而言並不光彩。即便是自己疼愛過的「女兒」,也不能留。
景安帝閉眼沉思,眉眼蘊藏雲翳。
衛湛又道:「陛下前不久剛賜予季氏丹書鐵券,不如兩者相抵,以顯示皇恩浩蕩。還請陛下三思。」
景安帝瞥眸,不提這事,他都快忘了。
又嘔出一口血,他掩帕緩釋,季朗坤那個老匹夫還真是狡猾,為自己的家族求得丹書鐵券,恰到好處地謀得一條後路。
不過,求得丹書鐵券一事是巧合還是有高人在背後支招?
誰又能料到季懿行會膽敢弒君?
可審也審過了,季家人口徑一致,並無出入,看樣子的確是被季懿行拖累了。
但即便是被拖累,他也不能將沈茹思還回去,成全季家。
在掉包的事上,誰又成全了他?
就當用這個無血緣的女兒以儆效尤,避免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
見衛湛沉默,景安帝不解地問道:「你為何要替季氏求情?」
平日沒發覺衛、季兩家有過深的交情,加上錯娶的尷尬和心結,照理說,衛湛不該為季氏求情。
衛湛面不改色地回道:「與人為善總不是壞事。」
「呵!你倒會賣人情。」
聽口氣,衛湛篤定,季氏擺脫了滅門的風險。
自己的仇恨里不包括季氏,沒必要拉他們入水火。
當晚,季懿行秋後斬首的聖旨傳送至詔獄和季府。
剛剛被錦衣衛送回府的季朗坤當場暈了過去。
秦菱遵旨對季朗坤用刑逼供,季朗坤堅持季氏無罪,在獄中昏迷了數次,整個人消瘦不少。
子嗣們衣不解帶照顧在旁,淚潸潸的悲戚至極。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