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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嬋氣的胸前一直在喘氣。
葉長風是怎麼跟這小丫頭說的,縱然感情再深,也已經是過去,她心裡有些貪戀長風哥哥的溫柔,卻也明白,時間如春水東流,他們是回不去的。
長風哥哥與姜行真正開戰,嶺南那么小片地方是打不過大宣的。
他為何如此留戀過去?
因為失憶的緣故,她對他們之間的相處並不記得什麼事,那時醒來後,她日日惶恐,腦海中總有個朦朦朧朧的身影,看不清臉,只知道是個男子,是她愛的人。
長風哥哥說那人便是他,他與她自小情誼深厚,也已兩心相許。
但還沒找回從前的記憶和感情,她就被賜婚,上了豫王府的花轎,縱然意難平,心上難過,也只能說一聲造化弄人,錯過,就是命。
而且,姜行已經把旭兒放出來了,讓她們母子團聚,待旭兒也像親生父親一樣好,她解開心結,決定放下從前的一切,向前看,只要姜行履行諾言,她便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夫君。
現在一切都被打亂了!
[所以就不要把我弄出來,如果陛下知道了,你和長風哥哥的事暫且放在一邊,嶺南百姓不會遭殃?]
姜行本就不滿地方獨攬大權,尤其是這些土司,自治過了頭都成了當地的土皇帝,若除掉前朝勢力後,他一定會對這些地方政權下手,長風哥哥到底是怎麼想的,真的不怕惹禍上身?
溫嬋半是勸誡半是真的擔心,看到這些字,小郡主忽然生起了氣:「你口口聲聲嶺南的百姓,你是真的在乎嶺南人還是因為舍不得姜行?你心中到底有沒有對葉哥哥一丁點的情誼嗎?枉費他這樣念著你想著你,到現在都沒有成家。」
溫嬋無語,話也說不出,氣急敗壞,身體卻柔軟無力,連抵抗都做不出來。
馬車裡安靜下來,小郡主不知何時出去了,溫嬋只能怔怔盯著馬車的天花板,只覺無力,無法改變現狀,甚至都無法改變葉長風的想法。
耳邊,只有馬車軲轆聲,安靜的叫她心慌。
一次又一次,她都是別無選擇,只能隨波逐流,哀帝賜婚,身為國公的父親明知她都不認識那位三皇子,對他毫無感情,明明可以倚仗軍功幫她拒婚,可愚忠的父親卻偏偏選擇犧牲她,哪怕她哭著流淚,也強迫她上了花轎。
蕭舜是皇子,又是西京貴女們心中的夢中情郎,她只能安慰自己,嫁的是一位良人,成婚五年有三年多他都在外打仗,只能安慰自己蕭舜沒有旁的女人,他對她不錯,她也就做好這個王妃。
然而一朝生在亂世,她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蕭舜放棄了西京,也放棄他們母子,姜行非要強求,這麼多日子,他所做的一切,他的付出,溫嬋看在眼裡。
難道她是個鐵石心腸,捂不熱的石頭人?
可心扉打開,再看到姜行對旭兒好,她就決定放下,跟姜行好好過日子。
誰知,這位小郡主便將她從宮中偷了出來,還得意洋洋,宣稱自己是來救她的。
從始至終,有誰問過她的意願嗎,問過她想不想嫁給蕭舜,問過她願不願意給姜行做這個惹人眼紅的貴妃,問過她願不願意假死出宮。
對了,小郡主問過,她說不願意,但依然無濟於事。
她的想法,是不重要的。
小郡主雖然生氣,卻還是給她送水送飯,溫嬋猜測飯菜中有讓人渾身無力的藥。
一路上戒備森嚴,經過重重關口盤查,守將都沒能把她認出來,攔下。
約半月有餘,天氣漸漸暖和,溫嬋也脫下冬裝,穿上了輕薄些的春衣,溫嬋猜測,應該開始進入嶺南諸地。
小郡主臉上神色越發輕鬆,甚至有心思跟她調笑。
「已經過了聆安,咱們到嶺南齊備縣了,這裡可是葉哥哥的地盤,快要見到葉哥哥了,你開心嗎?」
第92章
她一直昏昏沉沉,在馬車裡除了吃就是睡,只有進入嶺南地界時,小郡主才帶著她投宿。
她問小郡主,她的旭兒怎麼辦,小郡主說已經派人去救他的兒子了,不日他們母子就能在關都相見。
溫嬋還在睡著,醒來的時候印入眼帘的卻並不是馬車上的天花板了,依舊是木質,雕著的是福祿壽?好像是個拔步床的樣子,西京貴女們也喜歡拔步床,有些有錢人家,家里生了女孩兒,會在女孩兒小時候就準備木料,等姑娘出嫁了,便打制個大大的拔步床作為陪嫁。
有錢人家便選檀木、黃花梨木、紅酸枝這等上等的貴价木材,中等人家則用榆樹木等便宜些的木材,普通百姓家則會用隨地可見的柳樹木、樟木之類就地取材,但西京女孩陪嫁里若有一張拔步床,那是及其長臉的事。
不過,西京拔步床雕刻慣愛用纏枝蓮花,纏枝牡丹,或多子多福葫蘆蝙蝠等紋路,這種福祿壽三仙,倒是南方越瓊地區喜歡。
身上輕薄的衣裳,還有空氣中炎熱帶著淡淡潮濕的氣味。
她居然可以起身了,酸軟無力一消而散,但多日躺在馬車裡,仍然有種慣性的沒勁兒感。
這屋裡,家具都是紅酸枝的,窗上的紗帳後,陽光照進來,透著一些淡淡的緋色,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布料,有點像西京權貴人家愛用的軟煙羅,看著卻比軟煙羅更加輕薄柔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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