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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這裡又是哪裡?」
溫嬋掙扎著想要起身,戒備的看著來人,此人穿著一身麻衣,帶著蓑帽,有一張極普通平凡的臉。
但他是個男人。
溫嬋自然有警戒心,可渾身癱軟,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沒法起來,更不用提反擊什麼的,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溫嬋一向堅韌,除了因為思子之痛哭泣,哪怕自己要以身殉城,哪怕蕭舜明明可以帶兵回援西京,救下她們母子,卻被拋棄,她也沒有嚶嚶哭泣過。
她不怕死,只怕死也死的不痛快。
這些人是誰,為什麼要劫走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在重重嚴密的昭陽宮,這些人是怎麼把她弄出來的?
姜行知不知道,她還活著。
她嚇得夠嗆,張了張嘴,喉嚨疼得不行。
那青年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就被推開,一個勁裝少年進了馬車之中,溫嬋慢慢睜大眼睛,她認識他,不,應該說是她。
這不是那個嶺南小郡主嗎?她又恢復成,第一次見面,她女扮男裝在豫王府相見時的樣子,扎著高馬尾,一身男式窄袖勁裝,臉上也沒描眉塗唇,整個人利落素淨的很。
和安郡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小郡主一馬車,本來寬大的馬車就顯得有些逼仄,她扶著她起身,從她身後拿出一張軟墊,扶著她靠著。
「你昏迷這麼多天,水米未進,先喝點水吧。」
她又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個茶壺,倒了杯茶,就給她餵水。
溫嬋感覺嗓子如咽下砂紙一般,苦澀難言,又十分滯澀,也不管是不是有危險,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她已經快要渴死了,若是不喝,現在立刻會。
小郡主居然還很會照顧人,拍著她的話後背,給她順了順氣。
但這種照顧到底不是貼心溫柔的,小郡主尊貴,便是照顧,也照顧的不妥帖。
溫嬋張了張嘴,仍舊說不出話,開始著急起來。
「你別急,你現在說不出話是因為服了啞藥的緣故。」
溫嬋的表情逐漸從驚訝變成了慍怒,給她下藥,又把她從宮中偷出來,是眼前這小郡主做的,她就不怕會給嶺南惹來禍事?而靠著嶺南的勢力,絕對做不到,宮中一定有內應,這個內應,跟給她下毒,嫁禍皇貴妃的家伙,是同一人。
「啞藥是我給你吃的。」小郡主又道:「放心,只是暫時不讓你說話,等我們到了嶺南,就給你吃解藥,不然這一路上,你若亂吵亂叫,引來大宣皇帝的追兵,我們可就慘了嘍。」
溫嬋急壞了,她也不太會手語,話說不出來,下意識的,眼淚差點沁出,雙眼也變得霧蒙蒙的。
「好了,溫姐姐,你先別急,我給你紙筆,你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小郡主眉眼溫和,比在西京皇宮時,可自在多了。
也許那副驕縱是裝出來,為了迷惑姜行的親信的,也許是因為終於把她從西京帶了出來,完成了任務,所以眼角眉梢都透著得意和舒暢順心。
[我沒死?]
小郡主笑了,湊過去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很有點風流小公子的意味:「溫姐姐都在這裡跟我說話呢,自然沒死。」
[這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中毒?罪魁禍首是你們,嫁禍皇貴妃,給我下毒的人!!!]
溫嬋越寫越憤怒,最後幾個字,毛筆幾乎戳破紙張,留下幾個顯眼的墨點子。
「不是毒,是蠱,我們嶺南白苗聖女研製的蠱,讓你吃下後能顯現出中毒症狀,然後自然死亡,但其實你的身體只是在龜息狀態,外表看著與死亡無異,這東西在白苗那裡也是金貴玩意兒,若不是葉哥哥有本事,收服了苗人,還得不到這種好東西呢。」
小郡主神色頗為自得,一說起葉長風,她整個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過給你下毒的,可不是我,我明面上的身份是嶺南小郡主,就算我們再怎麼經營,你們內宮裡頭,還是插手不進去的,你那昭陽宮後來還不允我進,這蠱嘛,我在內宮跟你見面時,就已經種在你身上,而引蠱的引子,那碗湯,是孫昭儀安排的人手,她想除掉你和那個金皇貴妃已經很久了,就是沒有門路。」
「……」溫嬋沉默,真是好一出連環計,她死了,姜行自然要讓她身體入棺,給她發喪,而他們的人就在暗處等著,把她從棺材裡挖出來,帶她走。
現在,大宣皇帝的溫貴妃,明面上已經是個死人。
姜行以為她死了,自然不會派人追殺尋找,好深的心思,好歹毒的計謀。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小郡主挑眉,面對溫嬋慍怒的臉,絲毫不怕:「我不是說過嘛,帶你走,去嶺南,你游移不定做不出選擇,我和葉哥哥就來幫你做,現在溫嬋已經死了,你現在可是沒有身份的人,天高海闊,自由人生,難道你就不想要嗎?就一定要被困在那個金絲籠一樣的深宮中,我是為了你好,而且……」
她表情變得很不滿:「葉哥哥對你一片深情,這麼多年,心中一直都在想著你,你心裡卻絲毫沒有他嗎?大宣皇帝的英俊和富有,迷了你的眼了,你舍不得離開他,舍不得那個貴妃的位子了?好不容易動用了好幾條人脈,我們在西京的幾條內線都被發現,才把你弄出來,你就質問我們,跟我們生氣?你心裡到底有沒有葉哥哥啊?他可是跟我說過,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失憶前失憶後愛的可都是葉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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