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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周鳴玉,也不知是生氣還是無奈,道:「這些事,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訴你的。」
周鳴玉俯身坐在她腳邊,拉著她膝上的手,道:「這些事終歸都是要有個結果的。端王是真的和東境軍勾連通敵,反咬了謝家,是不是?」
謝愉點了點頭。
周鳴玉手有些顫。
謝愉握住她的手,道:「十一娘,莫怕。」
她聲音分外堅定,道:「我原本是不打算這樣著急的,但是既然陰差陽錯到了這一步,也沒必要去躲。太子的意思,必然是那位的意思,他要懲治端王,要懲治世家,這便是一個現成的機會。」
她眼神里毫無懼色,道:「他們做了這麼多年,痕跡也留了不少了,我們手裡捏著證據,只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捅破,不怕他們還能穩坐高台。」
她這些年準備了這麼多,是早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了。
周鳴玉看著她,坐正了身子,同她正色道:「六姐,答應我一個要求——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第95章
謝愉垂眼看她,笑道:「我不管,你能管?」
周鳴玉點點頭,道:「我可以。」
謝愉望著她,臉上的笑意收了些,眼底也淡了下來,但她仍然輕鬆道:「少來,還沒到要讓你一個小姑娘去管的時候呢。」
謝愉早熟,極小的時候就有了管家的本事,平時總覺得弟弟妹妹都是些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所以哪怕周鳴玉已經這麼大了,她依舊覺得她還是個孩子。
周鳴玉正色道:「姐姐,我沒有和你開玩笑。這件事說白了,是今上想要處置端王,意外查到東境軍,把楊家拖下了水,如果沒有我們介入,根本就不會聯繫到謝家的案子上去。這個時候,誰出面,誰就是在犯險。」
謝愉道:「你也知道是在犯險,還敢說這話?謝家尚有遺孤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官府連個畫像線索都沒有,還敢在外面找人。你出這個門試試看?你早上出去都活不到晚上。」
周鳴玉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應該由我來。我在上京,見過他們太多人了,身份早就藏不住了,這次消息暴露,八成就是端王府看不慣我多次攪局,所以才故意放出消息,想以我逃罪之名義置我於死地。」
謝愉的眉毛愈發緊蹙。
周鳴玉繼續道:「我橫豎是躲不過去的,若是平白被他們拿下了,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條。但若是借著他們清查端王府和東境軍的時候,帶著證據介入此局,興許還能翻盤——只要將輿論做大,坐實他們陷害謝家枉死,總有人記得當年謝家鎮守海境的大義,朝上即便只為名義,一時也不能殺我。」
謝愉道:「這並不是十足保險的局面。你能破局,自然最好。可是證明謝家無罪,就是證明皇帝錯了,他們不可能認這個錯。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掉你,徹底把謝家抹掉,便不會有人再提起這事。」
周鳴玉看著她,道:「所以,姐姐就更不能出事了。」
她笑了笑,面上倒是平和,顯見得是思慮過許久了的。她同謝愉道:「仍是那句話,我已經暴露了身份,躲不過去了。此事若不能成,也只是折損了我一個,對姐姐是沒有影響的。」
她故意露出些為難的神色,道:「我不如姐姐頭腦,若是這攤子都交給我,我一個人是絕對做不成姐姐這樣的。萬一我折損了,姐姐的基礎還在,姐姐大可以多等幾年,等孩子們都長大了、安全了,等到下一個機會來臨,等到我們手裡的東西更有把握的時候,再議其他。」
謝愉冷眼看她,道:「你還跟我演上了?我不讓你去,倒顯得我不通情理了,是不是?」
周鳴玉笑道:「姐姐最是英明的了。」
謝愉哼道:「你說的我都沒想過嗎?如今整個院子,如果非要送一個出去,就屬你最合適。」
周鳴玉便道:「那就說好了。」
但謝愉卻道:「誰和你說好了?」
她甩開周鳴玉的手,站起來走到一邊去,抱臂看著她道:「我是被關在楊家了,沒親眼見著,只是天色一變的工夫,家裡人就全死了,土都埋上了。我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做夢一樣見到你還活著,沒道理再把你推出去,讓你去送死。」
六娘謝愉當年在閨中,就是個最說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凡有什麼打算,必然要辦成,整個三房院子都被她理得井井有條。
後來她到了待嫁的年紀,自己選中了楊家三郎,和父母商量定了,順順利利地成了婚。
對她謝愉而言,這世上從沒有什麼事,是她不同意,還能順利辦得成的。
所以今日,她說不讓周鳴玉去,周鳴玉就別想去。
周鳴玉無奈道:「姐姐,我們只是要考慮到最壞的情況,但未必事情真會發展到那一步。我既不是孤軍奮戰,那一切都有轉機。」
謝愉強硬道:「我沒有那麼樂觀的心態,真覺得凡事都能盡如人意。你想讓我置身事外,那還有誰能夠幫你?楊簡?此事一出,楊家在劫難逃,楊簡自身都難保。夫妻大難臨頭都要各自飛,他憑什麼一直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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