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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愉站在院子旁,對周鳴玉招了招手,看她和秦漫說了兩句,便快步走了過來。
「姐姐,什麼事?」
謝愉拉著她回了房間,關上門方掏出信封遞給她。
「軍中來信了。朝廷派了人來——是太子那邊的人,突然開始查起了軍備和十餘年前的舊帳。」
近來端王被查,東境軍中的楊家高位首領明顯謹慎了不少,如今又趕上這件事,難免讓人注意。
謝家當年倒下,卻不至於將所有兵卒斬首。這些年謝愉一直有意發展,倒是真聯繫上了一些爬上高位的舊部,不停地傳送消息。
這舊部察覺到不尋常之處,立刻便給謝愉傳了信。
周鳴玉看了眼信中內容,拿到一邊去燒了。
謝愉不知朝中情況,只能猜測,但看見周鳴玉這波瀾不驚的表情,便道:「你知道這事兒?」
周鳴玉解釋道:「這事兒之前未必能成,我也就沒同姐姐說——來濱州之前,我聯繫了在晉州的賀掌柜,讓他幫我傳信,和上京那邊聯繫了一回。我離開上京之前,曾經和楊符有些交集——」
「楊符。」
謝愉聽到這個名字,眉目有些低沉下來:「你沒告訴我你和楊家人交情這麼多——你知不知道他把九娘從夫家搶出來了?」
周鳴玉有些驚訝道:「姐姐知道這事兒?」
謝愉臉上儘是忍不住的厭惡,道:「她那夫家是看中了謝家聲名,高攀九娘,謝家落難,九娘性子又懦弱,我想也知道她過得如何。我那時原本是想將她帶出來,先送走了再說,只是在楊家被人盯著,一時耽擱了。豈料那個瘋子居然敢去強搶。要不是之後我就離開了上京,高低要回去找楊符拼命。」
她提起這事就來氣,楊符那個自私自利的蠢貨,只顧自己的心,卻半分不為九娘考慮,半分不想楊家的殘忍。
他是全了自己的心意,怎麼不想想覆巢之下無完卵,楊家見他如此瘋魔,豈會再留九娘性命?
楊符這事鬧得人盡皆知,最後謝憶過世,他又重新回去修道。雖然楊三郎叫人瞞著她,她還是知道了這事,那時她月份已經很大了,直接就破了羊水。
就是因為這事刺激了她,她半分不肯再繼續和楊三郎周旋,才決定鋌而走險傷他,換自己遠走籌謀。
兩姓之仇,楊家人這輩子都還不清楚。
周鳴玉看謝愉這般生氣,只得拍拍她手臂,道:「姐姐莫氣,我不是要和楊家人攀扯,只是當時在上京時,我見過他一回。因原之瓊拿九姐姐做文章,楊符便設計將原之瓊趕回了晉州。若不是因為這事,我也不會想著冒險給他傳回信去。」
謝愉看著她,問道:「只傳了回信?」
周鳴玉道:「只傳了信。」
謝愉有些諷刺道:「他確是一副深愛九娘的模樣,你也不可輕信,他會為了九娘便和你站在一邊。」
周鳴玉知道謝愉的偏見不可幾句話解開,便只道:「可如今軍中這信來了,朝中的人已至東境軍中,便可知還是有些用的。」
謝愉看了眼那邊的灰燼,耐下性子,道:「你仔細告訴我。」
周鳴玉垂眼,道:「原之瓊原本在楊簡手裡,端王將罪行推到原之瓊頭上,楊簡是有意放了原之瓊看她反應。那日我一路去追,她是回了上京——她對楊符有意,八成是回去找他。」
謝愉沉著臉道:「別拿原之瓊打岔,我是問你和楊符。」
周鳴玉搖搖她手,笑道:「姐姐莫怪。我離開上京前,找了個小乞兒給他塞了個信兒,大概是說謝家落難與端王有關。我猜提到謝家,想到九姐姐,他約莫會上心。原之瓊不可能不知道端王的底細,這次回京,只要楊符肯與她周旋,未必不能套出話來。」
謝愉有些氣地拍了她一下,道:「這樣沒有把握的事,你也敢做?」
周鳴玉道:「我那時候只知道軍中的事有問題,可我對那些事毫不清楚,就算來到濱州,可能也是鎩羽而歸。說實話,我在上京始終毫無進展,心中不是不急的,便想冒險試試。」
她看著謝愉明顯就想要開口責備的眼神,立刻又道:「如今看來,這都是有用的,楊符那邊必然是從原之瓊那裡知道了什麼——應當是端王與東境軍有勾連,所以朝中才會派人來查東境軍。」
謝愉還是道:「太冒險了,如果東境軍沒有問題,如果原之瓊沒有和楊符見面,如果楊符站在楊家那邊……你就死定了,你知不知道?」
周鳴玉道:「我知道。」
可她實在太著急了。
可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更快的法子了。
謝家沒了的時候,她實在太小,對家中關鍵的事情一概不知;而她從前又只是個在富貴鄉里受人吹捧的世家貴女,哪能有什麼門路去查這些東西。
謝愉看她這模樣,知她一路被發賣,總是要比自己辛苦的,也不忍再苛責她,只是自己坐下,考慮了片刻,破釜沉舟道:「既然已經如此了,那就豁出去了。」
周鳴玉看著她如此神色,問道:「姐姐知道什麼嗎?」
謝愉道:「二伯被卸了官職之後,東境軍便由他從前的副手楊寅接了。那楊寅是楊宏的族弟,沒少摻和這攤子事。謝家有個舊部,從前只是個小兵,如今被提拔起來了,官職不高,但卻是守在楊寅身邊的親衛,也發現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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