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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有些小心機地瞧向昨晚她故意放置的地方,卻見那地方已經空無一物,難道是般般收拾了不成?
「是這個?」顧文知從手中展開了一張早先折起來的信紙,那上面正是她寫的字。
清池本來也不當做一回事,直到瞧見了他在下面用硃砂批點過的字跡,她是既羞恥又無語。
清池從他手裡搶了過來,淡淡地道:「既然你都看過了,那就……這樣吧。」
她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顧文知皺了皺眉,把她推入了幔帳里的溫柔鄉,口吻有些重:「外面冷,你別出來。」
清池被錦被裹得暖暖,唇邊含著點笑意:「好,我聽你的,顧大人。」
清池看著他,他也看著清池,這不知不覺當中,這目光就含情脈脈了起來。
顧文知咳了一聲,道:「池兒。」
「你去吧。」清池很乖巧,也很體貼。只是等他人一走,她嘴角的笑意就淡了下來,他方才和她說的話,其實就是暗暗在告訴她,她不能離開顧府的原因,自然她也根本就無法離開顧府。
一連幾日,盛京人人自危,天牢里人滿為患,儀鸞司和大理寺一天到晚在抓人審問。
顧府里當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和風細雨,有顧大人撐腰,是誰也不會跑到顧府里來抓人。般般眉眼裡的擔憂也是一天天地淡化,不過還是寧願守在清池的身邊,就生怕發生上一次那樣的事情。
玄冥又來信了。
清池在窗前看著白鴿顫抖著羽翼自遼闊的藍空飛進了這井口似的宅院裡,落在了窗口前。
當初她和玄冥約好了,叫他盯著李家,除了每日晚邊報平安,此外一旦發覺有什麼不對勁一定要及時通知她。
所以,這隻飛鴿帶來的消息就註定不是什麼好消息。
她展開了小小紙張,下一秒就嘆了一口氣。
般般見她久久不能回神:「小姐?」
「李家的情況不妙。」清池的口吻生疏,不像是關心,仿佛把自己孤立在李家人之外,但般般知道,近來這段日子她的整顆心都在這件事上,怎麼可能不擔憂。
「小姐,您不是拜託了姑爺,咱們找姑爺來解決這件事吧。」
「不。」清池冷淡地直接給否了。
顧文知是不會管這件事的,她在這會兒冷靜地想著,他興許會救下三哥哥李英的命,那是因為他知道,她最在乎這麼一個人。但李英那樣生機勃勃的人,又怎麼經得住這一難。所以,清池比較貪心,她希望李家只被奪爵,李家的子女仍然是清白身份,李英仍然可以為官,實現自己的抱負。若是因此一蹶不振,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然而,玄冥得來的消息卻是,李家被奪爵,前幾日一直原地關押在安定伯府上,但是今日卻來了兩批人馬。
轉移地方的可能性很大,也有可能是換了人審問。
儀鸞司的人已經撤回,說明上面已經是覺得李家在這件事裡無關緊要了。
但換了人,恐怕關在安定伯府里那些昔日嬌貴的貴人是承擔不起的。
清池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亂,她必須地想一個法子,渡過了這個難關。
想著,在般般緊張的神情,她又笑了。
般般不懂她為何這樣笑,「小姐……小姐,你別急。」
般般大概以為她急了,其實清池不是,她只是覺得很譏諷而已,就在她終於選擇相信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讓她覺得應當是可信的,馬上現實就給了她生動的一巴掌告訴她。
她怎麼可以放任自己相信一個男人。
秋日的午後,暖洋洋的陽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但清池沒有感覺到一點的暖,她慢慢地從這段時間以來那種混沌離覺醒了。
「這個時候,我不能急。」
般般聽到這句話,怔了一下,再看向清池。看著她,般般仿佛才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小姐,奴婢願意為您做任何事。」她欣慰地說著。
清池握住了她的手,軟聲道:「好般般。」
清池道:「我要出府。」
「這——」
「般般,這件事我非做不可。」清池的決心就閃爍在那雙美麗的眼睛,它在光線下卻如星辰般動人。
*
半個時辰後,在般般的幫助下,清池成功地從顧府後門走了出去。
清池瞧了一眼正和守門家丁說著話的般般,般般偷偷地遞了她一個眼神。
一身顧府淡青黃襖子丫鬟裝的清池走向巷口小道,出去以後,租了一輛牛車去和玄冥會面。
玄冥見了她,愣了好一會兒,臉上卻露出了不贊同的神情:「小姐,您不該來的。」
「少廢話。」清池道:「玄冥,我原先把你們散了,你老實告訴我,你這裡還有些什麼渠道。」
玄冥一瞬間心頭踴躍而上的是喜悅,終於再次被小姐啟用了,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擔憂她。
尤其是再一次看見了如烈火般燃燒起來的她,生機勃勃,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她一身樸素的丫鬟服飾,卻也掩蓋不住那種灼灼風華,眉頭一挑,「你還記得先前在我面前說過的話,你說,我的話對你永遠有效,那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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