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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望著她,掩飾不住自己的欣喜和茫然,隨即忠心耿耿地道:「小姐,屬下手下仍然有一隊人,如今正在待命。」
他很快,將這隊人的行蹤和底細稟告給了清池,這隊人也是最近這段時間裡,幫著玄冥盯著安定伯府的助力。
清池想了想,說:「幫我盯住安定伯府,若是那位十四皇子過來了,跟著他。我要見他一面。」
玄冥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姐做的事就沒有一件是普通閨秀做得出來的,窺伺皇家這樣的重罪由她說來,仿佛也不過是輕描淡寫的小事。
「怎麼?」她揚眉在問,仿佛在問他是不是不行。
而他從來接受過的教導,那便是無論她要做什麼,他都萬死不辭。
「小姐,屬下會派人盯著,若是一有消息,一定會親自通知您。」
清池心想,如今若是能夠見到蔣元一面,從他嘴裡說不定能夠知道些什麼。多可笑,從前她萬般避開他,卻總是機緣巧合地撞上他,如今想要見他,卻發覺是那麼的不容易。畢竟,如今他可是一位皇子啊。
她嘴角微勾,有些譏諷的弧度。
如今安定伯府雖然沒有前幾日那樣戒嚴,儀鸞司的人都撤走了,只留下了寥寥幾人守門。
但玄冥說,這是在釣魚,前後有約五六人,個個都是高手。
若是清池真的願意進去,玄冥也能帶她進去,清池搖了搖頭,問:「這兩撥人看到了?」
玄冥眉頭微鎖,語氣謹慎:「除了大理寺的人,另外一撥人似乎是榮安王府來的。」
看來昨晚顧大人也因為李家這邊被牽累了,都知道他站的保守黨向來和榮安王的革新黨不合,如今新政正欣欣向榮,他卻扯上了前朝的事,也難怪一直閉口不言。
清池心底的怨沒了。
其實從一開始她糾纏著顧文知,讓他幫忙李家的事,就很離譜啊。
「小姐,我送您回去。」
「不必了。」清池揮手,「我自己坐牛車回去。」
在得知李家這邊沒事,只是被關著去,清池是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儘快脫罪,否則時日一長,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她寫了一封信,遞到了國師府。
*
今上沉迷道法,在宮中修道,經常傳召寧司君,乃至如今盛京里,寧司君也是一眾貴人最想要見到的人。
其實,今上求長生,更好女色,多勞寧司君從中協和,不至於和史書當中往往脫陽丹毒而死的皇帝一樣,面色是紅潤了許多,就連後宮當中的妃嬪近來也是喜氣洋洋。
「道君說的雙修之法,陽陽和合之術,近來我才領略其中滋味啊。」皇帝寬和地笑,渾然看不出一個時辰前,他在御書房裡怒氣勃然地下旨株連了和前朝有干係的官員,在七星樓這裊裊紫檀香里,卻如同畫卷里修道有成的道人。
寧司君淺笑,聲線優雅,雍容端莊:「瓊霄慚愧。聖人素來虛靜守柔,持道有成,有素丹濯身,煉飛輕之體,坤鼎乾爐,取坎填離……」
寧司君觀望著皇帝,淺笑著道:「聖人清修更臻至從前。」
皇帝被他的話語取悅到了,這一會兒也向他追問著更多。
寧司君從容解惑。
直到夕陽西下,又陪著皇帝用了一頓素膳,在皇帝的依依不捨下,寧司君輕柔回送。上了轎子,寧司君臉上輕柔的笑意就已經散了,有些擰眉,他鬆動了一下額間,向著陪同過來的瑾澄道:「過些日子把芳華卷整理出來,送到七星樓。」
瑾澄怔了怔,「師尊,這……」芳華卷一向是女子採補才練的,當然,因為玄清洞這一代除了月魄師妹都沒有再收過女子,芳華卷早就吃灰了。而若是不修玄清洞內門功法……就等於是鼎爐卷採補。
七星樓里玉女都是宮女,這……
瑾澄低沉下來。
寧司君輕笑一聲,「怎麼,就怕了?以後還敢接我的位置?」
「師尊……」
寧司君有些乏了般,「安心,這芳華卷我改過的,只會疲乏,況七星樓一百多位玉女,聖上採補得過來嗎?」
瑾澄以為自己聽錯了,否則怎麼會從一向沉穩的師尊口裡聽出來那種濃濃的嘲弄。
「你師妹都不怕,你怕了?」
瑾澄猛然明白了什麼,「師尊,您是想幫師妹?」
寧司君嘆了一聲:「痴兒啊。」
「李家於她,是深潭虎穴,偏她明悟不了。」寧司君看向瑾澄,「她難得求我,她既求了我,便看看吧。」
瑾澄擔憂地道:「師妹自從嫁到顧府後,倒生疏了。近來盛京里,變故甚大,師尊,師妹不能進這趟渾水裡。」
「我倒知道,可這是她的塵緣。我們阻不了,況且瑾澄,你師妹若讓你保下李家,你會怎麼做?」寧司君含笑望著他,卻不是那麼輕拿輕放,那眼神冷肅如雪,多了一絲審察。
瑾澄道:「我……」
他低頭了,他做不了師尊這樣的事,但也不能不幫師妹。
「那就好好看著。」寧司君道。
「我們是出家人,不理俗事。」他說得慈悲淡然,便如畫上神君,華麗的紫色道衣更襯得貴重威嚴。但眉眼那一笑,卻讓瑾澄有種莫名的荒誕感,「我們何須主動去做,自有人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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