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頁
清池眺望著夜色。
般般在一邊勸說她:「我聽府里的人說,最近城裡在肅嚴,姑爺興許就是在忙這個。」
般般的口吻模糊,其實她就算不細說,清池也知道她的意思,她只是不願意自己想太多罷了。
清池微微一笑,「嗯,他最近一點忙的,那我就早點睡了。」
黎明時,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清池就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一雙手,顧文知抱著懷裡的她,正蹙眉睡著,端正嚴肅的臉龐在朦朧的晨光里有幾分的溫和。
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清池被他的緊緊抱在懷裡,伏在他的胸口上聽著那很有節奏的心跳聲,秋天的早晨,意外的暖,卻也讓清池覺得意外的陌生。
她的手動了動,忽而便被一雙溫暖的大手給捉住了,顧文知已經醒來了,他的眼神有些朦朧飄散的,但是很快就變成了清明的模樣。
清池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裡一陣火熱,「夫君……」可她壓在心裡的話根本就沒有機會說出來,整個人就扭轉到了他的身下。
清晨,他們像是兩尾魚兒游曳在溫暖的水鄉當中。
極致的愉悅當中,清池的瞳孔有些潰散,一貫明艷的玉容也增添了嬌媚的風姿。
清池輕吁了一口氣,她出了一些汗,伏在顧文知的肩膀上。
顧文知有些愜意地靠著床頭,像是撫摸著貓兒般撫摸著懷裡的她。
「夫君,你昨兒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和我說一聲。」清池撒嬌地道。
「回得晚了,不想打攪你。」顧文知垂首瞧著懷裡如同一朵花般綻放的她,心頭自然難免浮上愉悅,「讓你不必等我,確實是有些事情要忙。」
清池怔了怔,嘗試般地開口道:「可是與……叛黨逆賊有關?」
顧文知把玩她絲髮的動作一頓,過了一會兒道:「聖上最近求仙問道,不理國事,聽說了燕黨謀逆,火氣甚大,昨夜我一直都陪伴在御書房裡。」
他的語氣柔了幾分,「昨夜儀鸞司全城禁肅,這大半個月全盛京都要搜一遍,李家暫且無事,你且放寬了心。」
清池頓時眉眼都含了笑意,像是一朵被滋潤了的牡丹,聲音也更柔媚了幾分:「夫君,有勞你了。」
她摟住了他的臂膀,幾乎貼在了他的身上,可即使這樣肌膚相親,他們兩人在互相瞧不見的視線里,卻都是另外一副模樣。
顧文知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令她放鬆下來,然而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李家不過是條小魚,但卻是這麼多年來養虎成患的瞎眼人,皇帝昨夜生氣得恨不得斬了他們,但被十四皇子勸下,於是只是奪爵,暫押在如今的伯爵府里。
皇帝當時終於想了起來,看了他一眼,有些敗興地笑道:「朕差點就忘了,行遠和安定伯是翁婿,不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和你的夫人就別摻和進來了。這件事也讓玄度和小十四一起去辦吧。」
輪椅里的周無缺和輪椅邊的謝瓊玖領旨,而他也只是合袖應是。
在這件事裡,他不能摻和太多,縱然皇帝為了如今朝廷上的政局安定,不會做什麼,但皇帝多疑,雖然是因為他和此案里的安定伯有親緣干係,但誰能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暗中揣測著什麼呢。
從御書房裡出來,已經是天半明,秋霜清寒,夜風颳在大氅上,天際那些黧黑色伴著清冷的月光灑在漢白玉階上。
周無缺說:「相爺,這一次勞煩你從旁協調了。」
他臉色雪白如夜裡的霜,過了一會兒,對著他們說:「昨天是怎麼回事,瓊玖和你該不是瞞著什麼?」
「皇叔,我怎麼會瞞你!」謝瓊玖語氣涼涼的,也急急的,他勃然大怒地罵了一頓那些燕黨,那樣子果真就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皇子。
周無缺長眉微顰,病容冷淒似雪,咳了好幾聲。
「皇叔,夜裡涼,我送你回府。」謝瓊玖馬上道。
臨走之前,周無缺又看了顧文知一眼,那雙寒潭般枯冷的眼睛也帶著一種打量。
清池的事自然不能叫他知道,這是他和謝瓊玖的默契,但自從昨夜起,這件事就已經被這位素來手段冷酷的榮安王接了過去。若是他真的細查,只怕會發現。想著這件事的時候,顧文知不自覺地就空出了一隻手,手指輕輕地扣著床,這是他想事時的習慣。
清池打量著他的目光被他發覺後,他就自然地收起了所有的動作,仍然是無事人般地說:「你多睡一會兒。」
他起身,披上了衣服,下了床,帳幔垂放下,外面只見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依約在朦朧的晨光里。
很不對勁。
清池越發覺得李家這件事沒有顧文知看起來那麼的簡單。
清池說:「你昨天要我寫的認錯書我可寫了,你若是這麼忙,那也別看了,一會兒我自己燒了。」
顧文知還沒走出屏風外呢,聽見這句隱約帶著埋怨的話語後,身形動了動,他走了過來,攬開了帳幔。
清池便對上了一張微含笑意又無奈寵溺的容顏。
清池心中一跳。
他身上衣著整肅,只除了發還未重梳起來,儼然一派貴重氣度,十分折人。
「你放在哪兒?」他雖是這麼問著,卻含笑。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