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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苓、雲鶴一見到她便喜洋洋的, 「月魄師姐,道君便說你這幾日會過來。」
這兩個小道童蹦蹦跳跳的, 十分的可愛。
清池笑得快有點猙獰了,這假仙!
不過, 她也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不是嘛。
她過去時,寧司君頗有興致地, 正在窗下澆花。蘭草清幽, 花苞兒小小, 襯托著那道仙姿雪
魄,仿佛是青帝降臨。
「道君, 月魄師姐到了。」雲苓清嫩嫩的聲音響起時, 寧司君仿佛才發覺到她似的, 抬頭,笑眯眯地道:「月魄來了啊。」
他的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了她的手上的包裹。
雲苓行了一禮便先告退了。
清池在感覺到他的視線後,有點兒頭皮發麻。「月魄見過道君。」
寧司君把花壺放在邊上的花台上, 淡淡地道:「嗯, 本君以為你還要過幾日才會過來呢。」
清池頭皮發麻,「道君, 我……公主所託,月魄實在難辭。況且, 公主說這件道袍意義非凡,乃是錦繡司的二十四名繡女耗費一月有餘繡山河星川而成。道君再瞧,這衣襟邊的荷花乃是公主親自繡的……」
「她倒是真拿你當弟子,這般私密的事情都讓你做了。」寧司君的語氣里聽不出嘲諷。只不過在清池聽來,那便是每一個詞都透著一種嘲諷。若公主是真的在意她,又怎會讓她給外男送私密衣物,即便是不屬世俗之間的道君,說來也只是一個男人而已。
「公主對道君的心,天地可鑑。」來啊,彼此傷害啊。
寧司君道:「看來你近來是悟了一道,比起從前倒是長進了不少。不過有時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清明的眸色里划過一絲冷寂的厭惡,不過這絲神情也消失得很快。
他又輕輕地笑著,不露出自己的過多情緒。像個假人似的。
清池也知道,他對公主沒有一絲感情,可是如今發覺,才覺全身發冷。玉真公主暖了十年的暖不了半分的人,看似最溫柔慈悲淡然如神的瓊霄道君,其實心腸也最冷。
在他的面前玩一些小花樣,最終被那雙眼睛看透的樣子,仿佛靈魂深處都被震盪了。
「道君,月魄實在無奈。」清池乾脆擺爛了,反正在他面前做啥,都被洞察了。
「是真的知錯?」
「真的。」清池咬牙切齒地說,他這非要壓她一頭的興趣也不知是何時起的。現在的清池但是清楚了一件事,比起反抗他,還不如省省力氣呢。越反抗,他就越來勁。
反正不管她做不做,纏了他近十年的玉真公主難道還會放過他不成。
除非,他真的放棄這盛京里的一切勢力。那是不可能的,近十年的布局,重振了天師道的瓊霄道君,若真的是那麼不在乎俗世的一切,早便不會下山了。
寧司君的視線落在少女低頭裡露出的那截雪白的頸項上,柔軟溫順。他摩挲了一下手指,若是輕輕扼住,是不是也會輕易地就斷掉。
他手下從未見過這樣蹦躂的棋子。
一次一次又在挑戰他的耐力。
「道君……?」
寧司君漫不經心地滑過眸底那點晦澀,還是那位道骨仙風,溫柔又不失威嚴的道家真君。
清池奉上道袍,在錦緞底里包裹著的,還漫溢著淡淡的降真香,自有一種道家仙韻。
她驀然地聞到了貼近的籬落香,這齣塵冷香也淡下了降真香濃烈的清寒,是一種融入了自然草木的香,還有蘭草細細的一脈。
仿佛帶著山野間的青草、泥土的清濁之氣,悠然漫溢。
男人的一隻手落在了她手上的包裹,慢慢剝開上邊雅麗的錦緞。
隨即落出了裡面那件繁美過勝的道袍,看衣襟上斜紋,那些精緻得過分的繁瑣繡紋,也便能知道,這裡面下的功夫可是講究。
不知怎的,清池也跟著把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
「放著吧。」終於,她聽到頂上人一句天籟之音。
可,他也只是過了一眼。
清池沒有細思,穿不穿是他的事情,她只要送出去就行了。
清池瞧了瞧,他們現在是在外邊啊,她要走進去放著?寧司君打量的視線又落了下來,清池乾脆地道:「是,道君。」
然後捧著道袍乖乖巧巧地走進了屋裡,在八卦陣邊臨窗的几案上放下了。
窗外正臨一棵青松,松針輕墜,一地的苦幽清寒之香融於這靜室。這這種地方清修,是否就能遺忘人間的一切煩惱呢。
寧司君的腳步落在她的身後。
她轉過身來,便見他過人風姿,被這簡陋的靜室一襯,更是不凡。
「坐吧。」寧司君道:「既然來了,也讓我考校你一般,也看看這段時間長進了多少。」
他凝視著她,忽而一笑,「既然眉間的猶豫已經消退,那麼如今也不再被那些東西糾纏了吧。」
清池總有一種被他牢牢給吃定的感覺。
她有點煩,這一點也體現在了她眉宇之間。
不過,還是如實地回了寧司君,也不敢也一絲的走神。這廝,尤為敏感。
一炷香後,寧司君欣賞地望著她,「不錯,在家裡也不忘功課。」他看中的根骨,自然是絕佳,可惜,她身上落著多道塵緣,註定得一切塵埃落定後,他才能真正地接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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