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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寧司君便耐住了心思。不管紅塵多麼繁艷,她終究還是要伴在他身側的不是嘛。
蒲團上的綠衣少女,容貌灼灼華艷,肌膚勝雪,雙眸清清地注視著他。
臉頰上還有些氣鼓鼓的,顯然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情緒如此外露。
「道君時常吩咐,月魄敢不從命。」
在山居寂寞之地,只有她才是真實的存在。
寧司君喉結微動,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清靜自持、端方淡然的模樣。他笑得愈意味深長,就愈是讓清池頭皮發麻。
「我記得,我從前便和你說過,公主那邊終究是外物,你不該為外物所動。修心持真,方是正道。」
清池心思一動,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道君……」
「難道還要我說什麼?」其實,說起玉真公主是清池的師父,還不如說這些年,寧司君更像是她的師父。
他盯她的功課,特別的緊。
清池也終於露出了踏進國師府的第一個笑容,甜甜的,仿佛花蕊般的鮮甜。「月魄知道道君果然會為我著想。」
他的話從不落痕跡,總是很曖/昧,別人聽不懂,但是喜歡多想,又熟悉他為人的清池自然也聽懂了。
那便是,玉真公主那麼的事情,他自己會解決,讓她別瞎操心。
哎呀,早就應該這般做吧。
清池笑彎了眼角,香墨如畫俏眉,秋波月泓閃閃。
寧司君見著她笑,嘴角也輕輕地勾起。還是太年輕了。
*
清池離開時,又被加了新功課。不過這一次她的心情好,不和假仙計較。反正他都讓步了,那她也讓一步唄。反正下一次見面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事實上,這也就是清池想得好。
沒過幾日,寧司君便把玉真公主送的那件過於華麗雍容的道袍加持過後,送給了皇帝。還稱此為公主作為妹妹對君王的用心,那山川星河,雪鶴荷花全都是祝賀陛下治江山之勞苦功高。
公主自然不能反駁那是送給道君的嘛。
只把這個罪怪在了清池身上,怪她沒有好好和道君說清池。
清池真是冤枉啊!
但是公主本來也只是想發泄一口惡氣,這是她逃不了的。
這時,清池才想起寧司君最後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什麼意思了。
她磨了磨牙,這廝,她就覺得這一次順利得奇怪。果然,還在這兒等著她呢。
任誰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心情也不順暢,更別說,玉真公主那般高傲的人,那罵起人來,可是從頭到尾不見一個髒字,但是就一個眼神也足以讓人如臨深淵了。
清池一時胸悶,無語極了,有本事去問寧司君啊。這可是被他糊弄了十年了,還這般信任他。這大抵就是白月光那種該死的魅力吧!
她氣極,幾乎是一出公主府,便對車夫道:「去勝園。」
車夫自然知道勝園那邊住著什麼人,十分謹慎地應下,便注意著左右的人開始向明昌坊而去。
明昌坊除了是風流騷客愛住的雅地,還是盛京中貴人們最喜歡買房子養小情人的地方。不然,如今房價又是怎樣抬得那般高的。
清池也是真的鬱悶,而她如今唯一能夠讓她解悶舒服的地方,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想到了勝園裡那道如微雨海棠般的雪影。
自那日一別,又是許久。
一想到明清玉,清池便是心裡一柔。
那般的人,是這天下都難覓的。遇上,也是她之幸運。
馬車轆轆地在抵達地停下,清池吩咐了一聲車夫,便抬頭望著勝園二字。
不知是何時掛上的牌匾,鏤字飄逸瀟灑,又清雅自得,見字如晤面,便也知其人是如何的絕代風華。
清池細細地瞧著那字,心底的那一絲浮悶,居然也慢慢地輕鬆了下來。
她這一到,那守門的門人便認出了她,連忙要去匯報。
清池對他搖頭,噓聲。
門人立即便懂了,也點點頭。
清池一個人穿過遊廊花園,勝園明明不大,可也許是下人實在太少了,所以顯得過於的請進。她一邊遊園,欣賞著夏日的池塘荷花,梧桐蟬聲。
萬管家來的時候,清池才問了一下,「清玉在何處?」
萬管家道:「小姐,公子他在畫樓。」
萬管家還要帶路,自然被清池給揮退了。
「不必,我一個人便好。」
清池臉上戴著面紗,遮去了太多的神情,但也顯然透出了些不耐煩。萬管家這類識趣的人,立即就懂了,這位神秘的李小姐是也要和公子玩些趣味呢。
不過,就是他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如此相配的二人,容貌之盛,讓他簡直覺得自己多站在這二人面前一會兒都是褻瀆。
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啊!
第61章 三周目(23)
清池尋覓著畫樓。
許久不來, 發覺勝園變了很多,比起她初次來的時候,更多了一份人情味。各處添置的器物, 花卉都看得出來有主人的用心。
比起過去孤寂落寞的勝園,現在的它, 便如枝頭的梅花, 清幽之中又透著雅趣。
明清玉的筆墨, 不是文人墨客的那種風流瀟灑,反而更多了一絲細膩的紅塵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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