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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前幾日便也下山了,如今正陪著皇上念經,祈國泰民安,你若是有閒不妨也抄抄《太上救苦經》。」
清池自然聽得懂她的暗示,心裡不免苦笑,這公主未免也太高看她了。
可她還是得答應下來。
誰讓她在公主心裡最大的用處,便是可以接近寧司君。也正是因為她得到了寧司君的看重,才入了公主的眼睛,才被如此愛屋及烏。可這份愛重,實在太重了。
就如這次公主下山,也是因作為國師的寧司君下山了。
饒是她這個外人,都覺得這份愛太沉了,那位心中只有道門大道的假仙怕是更早就不耐了。
可這些還不是目前,清池最掛心的,今日來公主府的這一回,可以算是宣告了她的計劃敗北。她十分頭疼,萬萬沒想到,玉真公主還真不介意她嫁人,這也讓她在安定伯那邊無法用這個藉口站住腳了。
公主還留了清池一頓飯,可這頓飯她吃得沒什麼滋味。
滿腔的心事縈繞在心頭,難道她真要請寧司君那個妖孽幫忙?
不。
若是公主知曉了,她可猜不准現在,公主會不會吃醋,畢竟如今的她,可不是從前的小女孩,能夠讓公主無視的那種。和寧司君走得太近,必然會招惹她的誤會。
拜別了公主,清池隨著宮人繞出花廳。公主府的景色尤美,不是仙人台的那種道家清幽,而是皇家威赫的園林氣派。
夏日傍晚,綺艷的晚霞落在這園林里,便是一道讓人眼前一亮的風景。
慢慢地,清池心頭的煩悶也消退了許多。
事情未必就到了那種不可挽回的地步。
想到這裡,她不由起了對蔣元那個瘋子的厭惡,一連兩世,他就像是一道狗皮膏藥,讓她無法可避。
明明,他們之間根本沒見過幾面。這一世,他的那種讓人齒寒的深情又是哪兒跑出來的?
「李小姐……」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而在前邊領路的宮人止步,且歉意地朝她道:「請跟奴婢往這邊。」
清池有點莫名其妙的,直到她瞧見了隔著一道橋,橋上翩然的雪影。
即便是遠遠的,都能感覺到那種白衣勝雪的風華絕代。
那是一種不同於寧司君的氣質,絕非飄逸脫俗的謫仙,卻帶著一種昨夜微雨問海棠的詩意。
他的手裡抱著一把琴。
即便不見容顏,那種不緩不慢的步伐,也足以見他的教養,似乎還有些許落魄的貴氣。
「李小姐。」宮人催促,不願她瞧見這位公主的客人真容。
可惜,已經晚了。
第51章 三周目(13)
是那個琴師!
那張過分冷艷的容顏, 似還帶著一絲對塵世的厭倦疏懶。
對視中,不止是他愕然,她也驚訝。隨後, 兩人同時低下了眼帘,仿若從未結識過眼前人, 擦肩而過。
「那是誰?」清池問了一句。
宮人露出為難的神情, 「李小姐還是莫要問了, 公主若是知曉了,會不高興的。」
清池也不多問了。其實, 她已經多多少少知道了些。
那天在望春風見過的琴師也是他吧。
望春風裡侍奉過她的男倌也說過。他是公主身邊的侍奉的。第一面,她覺得的面熟, 此時倒是真的找到了原因。那眉眼恰有幾分寧司君的風韻。
想來,這些年公主得不到寧司君, 可作為公主的她, 又怎會身邊真的便無人了。
琴師, 昔日聽雪樓的花魁,如今也是玉真公主拿來替身寧司君的存在吧。
清池輕輕一哂。
明清玉, 真是一個好名字。
原來那時, 他嘆的是, 身困金籠,無路可逃。
現在想來,她當時的話還真是倨傲、居高臨下。
可惜了。終究是金簪雪中埋, 美玉陷泥淖。
不說他了, 便是她自己,不也無路可退。
清池一回到安定伯府, 卻也接到了國師府的信,是寧司君以私人名義發來的。
他已經得知, 清池被蔣元這一樁婚事纏身,更是神通廣大地知曉了玉真公主對此的曖/昧態度。
怕是他在公主身邊的探子不少。
這一點,清池早就知道了,這尊大仙的後手可是不少。
她也沒想到,寧司君還有那個閒情來關注她。她記得,他這回回到盛京里可是一是應禮部之約祈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二也為了給前去抵禦邊疆敵寇的將士祈福。
聽說朝堂上,光是為了出不出兵北狄,以保守派為主的顧文知和革新派的榮安王就舌戰了近半載。
就連民間都知道這場動靜,不知道又多少人頭落地,赤血染鬧市。
當然,這些事和她無關。她只需要知道,寧司君這次下山,沒有個半載是回不去的。
清池把這封不長,卻蘊意深遠的信細細地看完了。
寧司君這貨,說什麼都喜歡藏而不露。譬如,這封信,他硬是不點明她該怎麼做,而是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吊人胃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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